任然有些擔心。
「有位受害者,我們問什麼,她都不回應,對方指明了要見你。」
「誰?」
唐沁那七人,還是宋以南。
「她沒說名字,不過是你救了她。」
「好,我知道了。地址給我。」
一個小時後,任然抵達醫院。
這是一間單獨的病房,屋子裡有幾名警員,正在給病人開導,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就像是沒有生氣的布娃娃。
屋中的人在見到任然後,總算有一點點反應。
任然對著屋中幾名警員開口,「我來和她說吧。」
「好。」
兩人起身,離開病房。
任然坐到她的身側。
「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和我說。」
宋以南抬眸看向她,「你說過,江稚魚被江家厭棄,可為什麼她還在江家?她不是養女嗎?」
來的路上,任然大概了解情況。
宋以南醒來後就問了一個問題,關於江稚魚的。
之後警務人員再問她,江稚魚是不是與她被害有關係,她閉口不言。
無論他們如何詢問,她就是不說。
現在見到她,再次提及江稚魚, 隱隱猜測到了她的目的。
「你沒將江稚魚告訴他們,是因為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即便你告訴了警方,警方也無法將江稚魚繩之以法是嗎?」
宋以南沒有說話,但任然就是知道,她認同了。
「我是沈家人,京都沈家。我可以保證,只要你說了,一定會將江稚魚繩之以法,即便是江家也保不住她。」
倘若那個幕後黑手真的是江秉嶸,他都能捨棄偌大的產業,又怎麼可能捨不得一個養女。
這一次宋以南終於有了反應。
她輕輕的搖著頭,「不,我不要她輕輕鬆鬆的待在監獄裡,我只要看到她被趕出江家。」
待在監獄裡,太便宜她了。
她查過了,即便告訴警方,她也只不過在監獄裡待個幾年。
那點懲罰,如何與自己經歷過、受過的罪相比。
她不想讓她那麼輕鬆,她要她生不如死。
「你能幫幫我嗎?」
那雙灰暗、木訥的眸子裡迸射出卑微的祈求。
在見識她的慘狀,在看到過她經歷過的一切,任然說不出那個『不』字。
「好。」
「謝謝。」
-
落地窗前,江秉嶸微笑著與人談話。
「這件事真的是太感謝你的斡旋。我替我那家那個不成器的女兒替她道歉。」
「是是是,我知道的。」
「我一定滿足。對方的深明大義,我自然明白。」
「好,行。」
「我這邊想給她一些補償。」
「不用嗎?就那麼一個條件?」
「好、好的,我這邊一定答應。你告訴她,以後遇到什麼麻煩,我們江家一定會幫。」
當談話結束時,面色驟然陰沉下來。
助理看到老闆的臉色,有些不敢報告。
「什麼事?」江秉嶸發話。
助理忐忑的說道:「小樂的父母在昨夜離開了,據他們隔壁鄰居提供的消息,夫妻兩人是接到了女兒的電話匆匆離開。」
這個結果江秉嶸早就猜到,在她離開那一刻,應該就想到了結果。
「繼續找。」
「好。」
江秉嶸拿起外套往外走。
一個小時後,人出現在家裡。一回到家中,就見著小女兒圍繞在妻子身邊,替她打下手。
兩人見到他回來,紛紛放下手中的磨具。
「老公。」
「爸爸。」
江秉嶸冷厲的目光看向江稚魚,「你收拾收拾一下東西,馬上離開這裡。」
江稚魚一愣,「爸,你要送我去哪裡?」
江秉嶸沒有回應,直接下達通知,「今日集團會發布聲明,正式與你解除養育關係。從今日開始,你不再是江家人。你自由了。」
「爸!」江稚魚聲音顫抖,身體就像是被人定住,愣愣的看著她。
這幾日她即便拖著病,都還討好著他們,天天噓寒問暖,為什麼還要將她趕走。
「你已經十九了,已經成年了。我們江家已經將你養大成人,該盡到義務的義務都做到了。你是時候出去,自力更生。」
「爸,我不要走,你不要趕我走。」
江稚魚上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爸,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你說,我一定改。」
這幾日她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裡,哪裡都不去,什麼都沒幹。
江秉嶸直接甩開,冷冷的說道:「你不是做的不夠好,是你做的太多了。」
他轉頭看向管家,「幫她收拾收拾行李。」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江稚魚只能將期望放到江夫人身上。
「媽媽,你幫我求求情。我不想走。」
她衝到江夫人面前,抓住她的手臂。
江夫人一點點扒開她的手,「你爸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你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我沒有。」江稚魚搖頭否認。
她擋在江秉嶸面前,梗著脖子,「爸,算是死,你好歹也給我一個理由,讓我死得明白。」
江秉嶸聲音冰冷,「宋以南!」
江稚魚如遭雷擊,呆愣在原地,眼底有恐懼。
「那裡已經被搗毀。我已經保下你,讓你免去了牢獄之災。當年你父親的恩情,早已還清。接下來的日子,你好自為之。」
江秉嶸看都沒看她一眼,逕自上樓。
江稚魚整個人跌坐在地,雙眸空洞。
為什麼到了那裡,她沒死!
為什麼還沒被折磨死!
祝自強明明說過,不出兩年就會被人玩死,屍骨不剩。
可現在卻讓她背刺了。
祝自強,這個挨千刀的,被他給騙了。
江稚魚見江夫人要離開,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想要撲過去,卻被下面的人擋住。
「媽媽,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
江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跟著上樓。
管家已經讓人收拾好她的行李,放到她的身側。
「大小姐,我送你。」
「不,我不走,這裡是我家,我哪裡也不要去。」
「大小姐,不要讓我們難做。」管家臉上的笑容收斂。
江稚魚不為所動。
管家給邊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立馬上來幾個人,直接架著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