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注意到江秉嶸神色不佳,心頭一凜,小心翼翼的從他手中接過大衣。
江秉嶸直接上了二樓,沒有去主臥,逕自去了書房。
走到書架最後一排,轉動書籍。
書架挪開,進入密室,打開抽屜,從中拿出一份資料,放置到一旁陶瓷盆里,打開打火機,火舌瞬間將紙張吞噬,燃為灰燼。
閃爍的火焰倒映在銳利的眸中,忽明忽暗,面容似乎也變得扭曲。
當火焰熄滅時,神色也跟著變得平靜。
江秉嶸倚靠在皮椅上,神色疲憊,眼尾掃過書架時,突然頓住。
猛地起身,跨步朝著書架走去。
他的手指輕輕拿起盒子,眯著眼盯著架子上的灰塵,有移動過的痕跡。
江秉嶸神色一凜,出了書房。
「管家。」
管家匆匆趕來,面對一臉陰沉的老爺,心裡突突的,「先生,有什麼吩咐。」
「我離開後,有誰來過書房?」
「夫人去過。」
「夫人現在在哪裡?」
「這個時間點,夫人應該休息了。」
江秉嶸疾步離開,推開了主臥的門,然而本該休息的妻子,卻不見蹤影。
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匆匆下樓,迎面撞見了披著外套從外面回來的妻子。
「你去哪裡了?」
江夫人一臉詫異,「怎麼了?我睡不著,就在庭院裡走走。」
見他臉色不對,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江秉嶸犀利的眸子盯著她,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神色如常,沒有看出任何問題,「你前面去過書房?」
「是啊,給你送文件,見你不在,直接放在桌上。你沒看到嗎?」
「沒看到。」江秉嶸隨口說了一句。
「怎麼可能!」
說著,她抬腳就要往書房走,被江秉嶸拉住。
「到底怎麼了?」江夫人追問。
「書房裡丟了一樣東西。」
「什麼?!」江夫人大驚,「家裡的傭人都是用過好些年的,手腳都很乾淨,不可能會偷東西。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在什麼地方了?」
她的心裡突突的,握緊的手心裡隱隱滲出汗。
「我不會記錯。」江秉嶸篤定,銳利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江夫人想到了什麼,嘴裡喃喃著,「難道是她。不可能的啊!」
「誰?誰還去過?」
「小樂。我讓她過去給我拿《活著》。」
江秉嶸看向管家,「把小樂叫來。」
管家沒動,忐忑的說道:「先生、夫人,小樂在半個小時前,離開了。她說,父母出了車禍,需要馬上回去,我這邊就同意了她的假。」
見先生面色陰沉,管家馬上補救,「今日時間太晚,我讓小李送她去醫院。或許他們還沒抵達醫院。」
「趕緊聯繫小李。」
管家拿出手機撥通司機小李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張叔,怎麼了?」
「小樂還在你車上嗎?」
「她剛下車不久。」
江秉嶸從管家手中拿過手機,直接命令,「你現在把小樂帶回來。」
小李一聽是先生的聲音,連連應下。
十五分鐘後,小李的電話進來。
「如何?」
「先生,我過去的時候沒找到小樂。我問了護士站的人,他們說今天沒有出車禍過來的病人。」
這個消息一出,無疑證實了小樂就是『小偷』。
江夫人怒聲道:「真的沒看出來,平日裡老實本分的人,居然會做出著這樣的事。老公,到底丟了什麼東西?」
「一件重要的東西。」
她一定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老公,我們報警吧。」
「那件東西涉及到商業機密,現在報警,無異於告訴別人我們這裡出現問題,這對集團不利。」
江秉嶸剛走出兩步,突然轉過身,犀利的眸子盯著江夫人,「你為什麼要讓小樂去書房?這麼低級的錯誤,你以前不會犯。」
江夫人心口一窒。
他果然還有所懷疑,想要打消他的念頭,果真沒那麼容易。
「我、我當時在泡澡,她正好送水果進來,我就順口讓她去取。我真的沒想到她那麼大膽,平日裡她負責清點保存我的珠寶首飾,從來沒少過什麼。」
管家適時提醒,「夫人,你最好去房間裡看看你的珠寶首飾。」
江夫人面色一變,「我去看看。」
江秉嶸眼神幽幽的盯著她離去的背影。
回到房間裡的江夫人癱軟的坐在休息凳上,緊握著手機。
時間倒回到一個小時前。
白相居
「在裡面找到阮鳳茹沒?」
任然剛問完話,幾名公職人員抬著一具屍體出來。
只需一眼,她就認出,那個人是阮鳳茹。
她立馬上前查看,視線落在她的胸口處。
傅衍蹲下身查看,「這是被人從後方襲擊,刺穿了心臟,一擊斃命。」
幫忙抬出來的人開口道:「找到她時,眼神瞪得很大,那樣子似乎不相信自己會被殺。」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任然驀地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到阮鳳茹的場景,若是套入進去……
「這種人作惡多端,大概是被某個受害者殺了。」
「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後續有什麼事情,再找你們。你這兩日也受累了,回去休息吧。」傅衍對著任然說道。
任然點點頭。
豪華轎車上,任然閉著眼,腦海里在思索著這兩日的見聞,想著想著,總覺得這件事裡透著古怪。
「有心事?」沈鏡知看出了她情緒不對。
任然斟酌一番開口,「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怪,至於怪異在什麼地方,我一時之間想不出。」
「慢慢想,不要著急。如果沒有頭緒,你可是試著從某個人身上,順著他她的線索去想;或者從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的源頭去想。」沈鏡知聲音不疾不徐的教導著。
任然點頭,沉下心思去想。
驀地,任然睜開眼,「我知道了。」
沈鏡知示意她繼續說。
「太順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太順了。」
從她接觸到阮鳳茹開始,一切都太順,似乎很多東西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最重要的是阮鳳茹的死亡。」
警員的那句話,就像是打開潘多拉的魔盒,讓她看到另外一個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