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網吧
早上八點半，熟悉的鬧鐘聲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
半睡半醒的陸離睜開雙眼，一手拍在鬧鐘上，喧鬧的聲音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翻了個身後，陸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床上爬了起來，推開書房的大門。
老陸和老蕭已經去上班了，家裡就只剩下陸離一個人。
「熊貓，起床了，半小時後出門，咱倆去網吧打遊戲。」用微信給潘達發了條簡訊後，陸離走進浴室，進行了一番洗漱。
等他從浴室出來時，熊貓已經給他發了好多條消息。
【潘達：哥，你看看現在才幾點，哥們昨晚凌晨才睡的。】
【潘達：靠北，要不是看你昨晚才失戀，哥們今天絕對不出來。】
【潘達：（頭大）（頭大）】
【潘達：對了，你來時順便幫哥們帶兩個包子，哥們還沒吃早飯。】
「這個傢伙。」陸離輕笑了一聲，帶上鑰匙、身份證、手機這些隨身物品，開門走了出去。
陸離所住的小區是一個老小區，但每幢樓里還是裝了電梯。
他大步走到電梯前，按下開門鍵，然後靜靜地等著電梯上來。
「嗡。」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然後電梯門緩緩打開。
走進電梯，按下一層按鈕，正當陸離的手指朝著關門鍵移去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聲音。
「等一下，等一下。」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陸離一聽便知道這是徐清的聲音，一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等她。
等吧，倒是見面了感覺有點尷尬，畢竟人家昨晚才剛拒絕自己的表白。
不等吧，這一層就只住了三戶人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最終陸離還是按下了開門鍵。
兩秒後，傳來「砰」的關門聲，然後便是一陣小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隨後一道倩影出現在了陸離的眼前。
烏黑柔順的高馬尾，白色的吊帶裙，淡綠色的小外套。
她的皮膚如同牛奶一般白皙，眼形狹長而又清冷，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滿是驕傲與自信。
她就好像是舞台上的白天鵝一般，註定要迎接所有人崇拜的目光。
跑進電梯後，徐清舒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向面前的男孩。
男孩五官清秀俊朗，身材高大挺拔，全身洋溢著一種乾淨灑脫的氣質，令人情不自禁的就想靠近他。
「陸……陸離，伱……你也要出去啊。」看清面前之人後，徐清的臉上閃過一絲無措，輕聲問道。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些閃躲，卻又帶著些許的期待。
「嗯。」陸離點了點頭，「跟潘達約好了要出去玩。」
見到徐清的那一刻，陸離發現他並沒有想像中的尷尬，心中頗為平靜，就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昨晚拒絕他表白的人，而是一個普通的同學。
「我今天要去跟一一出去玩。」徐清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小聲說道：「要不一起吧，正好四個人。」
往常她並不喜歡陸離介入她的個人生活，覺得這樣自己一點隱私都沒有。今天也不知是為何，或許是潛意識察覺到陸離正在離開自己，徐清破天荒地主動邀請陸離跟她一起。
「算了吧，我們今天要去網吧。」陸離想都沒想，直接搖了搖頭。
他倒不是怕尷尬，純粹就是覺得兩個男生玩起來更方便。
「那……那好吧。」徐清小聲說道，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無措感。
在她過往的記憶中，陸離很少拒絕她的請求。
哪怕她半夜十二點發去一道難解的數學題，最多三十分鐘，陸離就會將整道題的解法發給他。
哪怕她突發奇想地說要凌晨四點鐘去山上看日出，陸離也會笑著點頭答應他。
只有一些突發狀況時，陸離才會拒絕她的請求，比如說他在老家或者跟父母在外面旅遊。
但像今天這種沒有外力因素干擾的情況下，陸離主動拒絕自己的狀況，在徐清過往十五年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
電梯下降的過程中，倆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就好像他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只是陌生人一般。
小小的空間裡一片寂靜。
陸離倒覺得沒什麼，但徐清的心頭仿佛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以前他都會主動逗自己開心的，現在這種冷場的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沒來由的，徐清覺得有些委屈，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偷偷看了陸離兩眼。
陸離正全神貫注地看著手機，絲毫沒注意到他旁邊的小姑娘情緒有些不對勁了。
電梯下降的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就到了一樓。
電梯門打開，陸離率先走了出去，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清澈的聲音。
「陸離。」徐清站在原地，認真地喊道：「我只是覺得我們更適合當朋友，我沒有討厭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
陸離轉頭，眉間有幾分不解。
自己有多想嗎？
陸離的性子屬於那種拿得起也放得下的那種，他不會因為表白被人拒絕而感到黯然神傷，甚至影響到自己原有的生活。
或許原本他還會有些遺憾，但現在他琢磨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突然出現的模擬器，多出的十年寫作能力和十年遊戲設計經驗，這些足以占用他全部的時間，讓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自己被表白拒絕這件事。
當代年輕人為什麼會在深夜emo，不是因為他們的生活有多悲催，也不是因為他們的情緒有多敏感。他們之所以會emo，完全就是因為閒得沒事幹。
他們要是在工地搬一天磚，晚上估計一上床就想著休息了，哪還有精力去emo啊。
至於陸離，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寫出一本能給他帶來足夠收益的小說，以此來積攢自己的第一桶金。
「我沒有多想。」陸離認真地解釋道：「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昨天晚上是我衝動了。」
他說話的語氣很誠懇，也很真誠，但沒有一點強裝灑脫，仿佛這一切都是他的心裡話。
我覺得你說得沒錯……
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昨天晚上是我衝動了……
明明陸離話中的意思跟她所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但徐清反而覺得更加委屈了，更讓她覺得難以置信的是……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她能看出陸離的這些話完全發自內心，沒有一點強撐著的意思。
所以你覺得向我表白這件事只是衝動下的產物嗎……徐清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你能這麼想實在是太好了。」
說罷，她加快腳下的步伐，快速從陸離身邊走過。
「她這是怎麼了？」陸離歪了歪頭，有些不解地說道。
倆人認識了這麼多年，他自然看出徐清這是生氣了。
可是拒絕我的也是你，為啥生氣的也是你啊。
陸離表示不能理解，不過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
走了一段距離後……
徐清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陸離，不滿道：「你一直跟著我幹嘛？」
聽到這話，陸離忍不住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臉，右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小區。
「潘達和洛依依住在同一個小區，我總不能為了避開你特地走遠路吧。」
對……對哦，潘達和一一是住在一個小區的。
徐清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窘迫了起來，櫻唇微動，思索了許久才結結巴巴地說出一句：
「你吃早飯了沒，要不一起吧，前面有家早餐店，做得還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