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小學是專為這邊小區建的。
有很多不住這邊的家長,為了攀上關係,都會把孩子送過來,說不定偶爾接送的時候就談成了某些合作。
機會嘛,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而能上這所小學的孩子,除了一些被溺愛的,大部分思想都比同齡人成熟。
從懂事起便開始學習各種禮儀、談吐、興趣、人際關係處理等等。
越是富貴的家庭,對孩子的要求就越高。
倒不是半點不讓玩。
勞逸結合,鬆弛有度,商人最知道怎麼利益最大化。
為了符合這些少爺小姐的學習進度,文化課一般在下午兩點就會結束。
兩點以後,是各種興趣班開課的時間。
當然,如果不願意在學校學,也可以直接離開。
原主的禮儀涵養都是爺爺在教,剩下的因為身體原因,也學不了什麼。
現在身體變成寒瑾的,除了太劇烈的運動,倒是能選一些,基本上和傅京韜重合。
有他學不了,而傅京韜能學的,他乾脆就空出來,在旁邊陪著。
傅京韜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對寒瑾的照顧像是養了個兒子。
吃飯的時候會投喂,玩久了會背著走,太陽大了會撐傘,就連在外面坐下的時候,都會怕涼怕髒的把人抱著。
有人戲稱寒瑾像他的小媳婦,他最多瞪對方一眼,也不在乎這些說辭。
兩人家世擺在那,開玩笑也就算了,誰也不敢真說過分的話。
因為他們兩人的關係,連帶著木爺爺和傅爺爺的關係也越來越近,平時都會一起喝茶聊天下棋。
間接的,兩家公司也開始接觸合作。
從小學到中學,寒瑾都是和傅京韜這麼過,一切的改變在高中。
因為這邊沒高中,他們只能回到父母身邊,去星源貴族高中去上學,放假的時候就分開了最長的一段時間。
木父木母每年都會去看寒瑾,溺愛的程度讓寒瑾有些招架不住,不過找到方法後,適應還算良好。
假期這兩個月,他們空出很多時間來陪他,去各種地方遊玩。
按照他們的話說,上高中後就沒什麼時間了。
他們知道寒瑾有多聰明,學業上根本不需要擔心。
他們是想讓自家獨苗苗開始接觸公司,這次假期算是最後一次放鬆。
寒瑾並不算抗拒。
他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哪怕是原主遺忘的,他也能繼承,高中和大學的知識早就難不住他,讓他直接去接管公司都沒問題。
要不是不想錯過和傅京韜一起的校園時光,他們都不會按部就班的上學。
在國外玩了一個月,期間一直有和傅京韜發信息。
可就在他回國的前兩天,傅京韜變的很奇怪。
從前那麼話癆的一個人,突然間電話不接,消息回復的也很敷衍。
打電話問阮澤俊和邵晨,一個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一個乾脆沉默,讓他自己回來去看。
這明顯就是有問題,還是大問題。
在追問和無視之間,寒瑾選擇了後者。
不管是什麼事,他可以給傅京韜時間想清楚,但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告訴對方會在國外繼續玩一個月後,也就不再怎麼理會。
他們還是會發消息,只是變成了早,早點睡,這種無聊透頂的話。
開學前一天,寒瑾下了飛機。
木父木母忙,早就回國了,他是自己在國外呆了一個月。
讓他稍顯詫異的是,傅京韜會來接機。
相比於小時候,16歲的傅京韜更耀眼,是那種幻想中完美的校霸,帥氣,開朗,打籃球厲害,拳頭也厲害,家世學習都是頂尖,讓人移不開視線。
見到他,似乎是因為心虛,眼睛都不敢盯著他看,慢吞吞走近。
「你……回來啦」
寒瑾:「……」
小點:「……」
「大人,他是不是傻了?這明顯是背著你幹壞事了」
「閉嘴」
寒瑾很自然的將行李箱遞過去:「還以為你不會來」
「怎麼會,我……我不可能不管你」,越說聲音越低,耳尖卻越來越紅。
寒瑾挑眉,有了某種猜測,不過沒想拆穿。
「明天開學,說好了要住校,還住麼?」
他們四個之前約定的,上高中就一起住校,還如從前一樣,上學放學都一起,做最鐵的哥們。
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包括阮澤俊和邵晨都有些微妙。
這不止是住宿問題,同樣也是以後如何相處的問題。
「住」,傅京韜回答的有些急,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
「都說好要住的,學校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你不能反悔吧?東西我都買好了,你……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寒瑾沒忍住抵唇笑出聲:「嗯,不會說話不算,那我是不是什麼都不用拿了?」
傅京韜盯著他的臉有些發怔,兩個月不見,阿瑾笑起來更好看了。
特別是看到那右耳的小紅花寶石耳釘,那是他第一次為寒瑾挑選的袖扣回禮。
這份禮物特殊,他與他都從未摘下來過。
從前沒多想,現在再看,一種特殊的甜在心中蔓延。
「問你話呢」
「啊?啊!什麼都不用拿,都是你常用的牌子,衣服我也買了,是你喜歡的款式和尺碼,你要是想帶就少帶點,不然裝不下」
「所有?都買了?」
傅京韜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想到什麼,瞬間低頭微微側開,想擋住通紅的臉。
「咳,嗯,都買了,我們快走吧,先送你回家,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去報導」
那利落的短髮,哪能完全蓋住,寒瑾覺得好玩,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不是不願意搭理我,怎麼還想和我一起上學了?」
「我……我不是,我就是……就是……最近比較忙,真的,以後不會了,你別生氣」
說著小心翼翼去拉衣袖,狗里狗氣的。
他沒說謊,確實很忙,忙著了解一些事,忙著消化自己的心情。
實在是那晚去玩,看到兩個男人……
最重要的是,晚上做夢他夢到了自己和阿瑾那樣那樣,衝擊力實在是太大。
他一直以為自己當阿瑾是弟弟。
可夢裡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反應,以及心裡隱秘的期待,讓他不得不認清,他不正常。
幸好那段時間阿瑾不在,他才能安靜理順自己的心情。
他不敢說實話,怕被厭惡,被遠離,想想他都接受不了。
他只能儘量隱藏自己,一點點試探阿瑾的反應。
寒瑾抬手揉了揉傅京韜的頭髮,這幾年都摸習慣了。
明明比他高那麼多,看起來也比他兇狠,偏乖乖任由他摸,可愛的緊。
「嗯,我不生氣,走吧,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