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處於黑暗,是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
寒瑾除了睡覺,什麼都幹不了。
這種程度的精神壓迫對他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就算關上千年都無所謂,他只覺得有些無聊。
商扶硯對他的精神控制分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十天,只餵他營養劑,不說話,以黑暗讓他所有的煩躁憤怒都轉變為恐懼。
第二階段一個月,會陪他一個小時,給他洗澡,陪他說話,讓他產生依賴,不再抗拒觸碰,並且一遍遍讓他說喜歡。
第三階段兩個月,進出沒有固定時間。
有時候一天來兩次,有時候來五次,停留的時間也不固定,引導他全身心去期待那扇門打開,然後展現自己的喜歡。
比如主動說好聽的話,主動貼貼碰碰,這樣,商扶硯當天來的次數就會變多。
對於一個時時陷入黑暗的人來說,能有人陪著是莫大的吸引力。
而這幾個月的時間,除了商扶硯過來時,他一直被綁在床上。
身處黑暗,不著寸縷,動彈不得。
能接觸的只有商扶硯,能陪著他的只有商扶硯,能安撫他的只有商扶硯。
這個名字,那張面容,占據了他所有。
所以,他的喜歡就可以變的順理成章。
當然,再怎麼說也只有三個月而已。
好歹是強大的Alpha,除了這份喜歡依賴以及對商扶硯的恐懼,並不會精神失常。
至於要不要有些隱藏起來的精神病症,就要看他想不想有了。
今天商扶硯來的有些晚,給他洗漱完,抱著他靠在床頭輕咬耳尖。
「阿瑾,想出去麼?」
寒瑾暗嘆一聲,不枉他循序漸進裝了這麼久,總算是能出去了。
身體放軟向後靠:「想,小叔會讓我出去麼?」
「只要你聽話」,商扶硯唇抵在他後頸輕咬,「阿瑾,告訴我,想要麼?」
又是這樣!!!
他身體的反應已經很能說明問題,偏商扶硯像看不到一樣。
問的時候點火,他答了,卻不給他滅火,就綁著讓他自己平息。
整整三個月啊,硬是把他弄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其實他知道,這也是控制的一種,但真的很辛苦。
不止是他,他能感受到,身後男人同樣忍到了極致。
「想」,寒瑾轉身,摟住了商扶硯脖子,「小叔,我想」
唇幾乎虔誠的吻了上去。
「小叔,我喜歡你,好喜歡你,只喜歡你,
給我好不好?
小叔,我難受」
神力牽引,易感期爆發,本清冽的梅香變的灼熱,鋪滿整個房間。
面前是他喜歡的人,躁動,昏沉,腦中叫囂著要將人得到。
商扶硯臉色微變,信息素幾乎是壓迫性傾瀉而出,將寒瑾死死包裹。
抬手,捧著少年的臉,控制他看著自己。
「告訴我,我是誰」
「小叔,唔」
「我的名字」
「商扶硯,喜歡商扶硯,許寒瑾喜歡商扶硯,小叔,求你」
本就在忍耐邊緣的商扶硯徹底失去理智,反客為主,將人死死箍在自己懷裡。
強勢,掠奪,身上的衣服碎裂。
他行動不便,卻完全不妨礙他主導的地位。
兩人都沒了理智。
只有最原始的衝動。
…………
………………
*
七天後。
砰——
小屋的門被推開,商扶硯額頭全是汗,控制輪椅快速消失。
小點剛好在周圍,有些懵,覺得不太對,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
見小屋門開著,撲騰翅膀飛了過去。
寒瑾還在昏睡中,腦中嘰嘰喳喳的聲音將他吵醒,睜開的眼有些迷茫。
記憶回籠。
一個腿沒知覺的人,花樣居然還那麼多,真是……
「大人?你醒啦?你還好麼?」
寒瑾摸向脖子,什麼都沒有,看來是真的允許他出去了。
「商扶硯呢?」
小點搖頭:「就很快沒影了,不知道去哪裡了,大人你和神主發生什麼了?他怎麼不太好的樣子?」
這話問的,他都昏過去了,上哪知道。
「怎麼不好?」
「就……冒冷汗,捂著頭,皺著眉,很痛苦的樣子,咦,天啊,不會是切換人格了吧?」
寒瑾默,有種剛吃到嘴的鴨子,又要飛了的感覺。
「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啊,那好吧,我讓瑞瑞給大人做飯,大人快點哦」,小點撲騰翅膀飛走,還不忘將門帶上,順便開了小燈。
暖黃色的光並不刺眼,寒瑾拿過床頭柜上的睡衣穿上,心裡覺得有些怪異。
這是第一次,被吃干抹淨後沒有安撫,始作俑者直接消失不見。
下意識摸了摸後頸,沒有標記,身上也沒有曖昧的痕跡,連事後的酸疼都沒有,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是給他吃了療傷藥?故意不留下印記?為什麼?
想到剛剛小點說的話,如果真是切換人格,似乎……好像……能解釋了。
洗漱好出去,瑞瑞已經準備了一桌子的食物。
「夫人,這幾個月玩的開心麼?還有特別想吃的食物麼?可以吩咐我來做」
「玩?」,寒瑾挑眉,「你是說,我這幾個月都是出去玩了?」
瑞瑞顯得疑惑:「是啊,不是夫人吩咐,這幾個月出去玩,都不用準備夫人的食物」
「嗯,對,出去玩了,還算開心」,寒瑾回答的敷衍。
有人改了瑞瑞的記憶,而這個人只可能是商扶硯。
寒瑾坐到小點旁邊,吃東西的同時,不住望向門邊。
他在等,等人回來,驗證他到嘴咬了一口的鴨子有沒有飛。
大概快吃完的時候,門終於被打開,商扶硯控制輪椅進來。
看到他的時候頓了下,輪椅轉了個彎,到了餐桌前。
「上次的事是意外,我昏迷了很久,說了要教你,抱歉,最近有沒有好好訓練?」
寒瑾:「……」
小點:「……」
「不是大人,雖然猜測他換了人格,可真看到,我只想說一句話,這什麼絕世大渣男?」
寒瑾:「……」
另一個商扶硯果然不想讓現在的商扶硯知道,他已經成為了他的人。
也就是說,副人格擁有所有記憶,而主人格不能和副人格共通記憶,這就很有意思。
不過他也有些疑惑,主人格到底怎麼接受記憶空白了三個多月的事實?
難不成是副人格給了暗示?或者有什麼記錄?光腦?
感覺不太對。
難不成是知道自己出問題了?
對了,二次分化,這是最好的理由。
不管怎麼樣,現在他是不用裝了。
定定看著男人好一會兒,似乎是在確定什麼,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擔憂。
「小叔你……小叔說了要教我,你不教,我就不訓練」
商扶硯覺得寒瑾又變了,對他親昵的態度,眼中的喜愛,毫不保留展示在他面前,沒有半絲偽裝的痕跡。
疑惑過後,是壓不住的慌亂。
這樣的寒瑾他招架不住,可……
腿邊的手一點點攥緊,他這個樣子,又憑什麼拖累別人。
「想上第一軍校的是你,你這是對自己不負責」
「是啊」,寒瑾起身撐在輪椅扶手上,彎腰湊近,「現在,小叔是我的丈夫,不應該是你對我負責麼?」
「我們只是契約結婚,五年後合約就會結束」
「可是我喜歡你小叔,那份合約我已經撕了,我不會離婚」
商扶硯臉色越來越冷,耳尖卻紅到滴血,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是不是有事想求我?」
他不想去惡意揣測的,可一個之前還追著別人跑的人,現在說喜歡他,總會讓人懷疑目的。
寒瑾捧著他的臉掰回來:「小叔,你做了那麼久的上將,真看不出我說的是真是假麼?
要說有事求你,確實有一件,
小叔,能不能求你,喜歡我,別推開我,
我只有你了,你不能在讓我喜歡你後,又丟下我
你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