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深深,樹影搖曳,屋內浮動著潮濕的粘膩。
柳扇被紮好的頭髮再次散開,眉目含著水般的恍惚,從臉頰到裸露的胸膛,一片潮紅,又散布著更深紅的點點吻痕。
他偏過頭,脖頸徹底展露在謝聞逸面前。
顫動的喉結如櫻珠,被人一口含住。
柔軟脆弱的地方被牙齒叼住,柳扇頓時瞪大眼睛,升起點懼怕。
謝聞逸齒間含住的喉結不停顫動,他輕輕吮/吸,感受對方無助的顫/抖,半晌,謝聞逸才鬆開,緊緊擁著柳扇。
粘膩潮濕的汗水交融,柳扇翻了個身,被風一吹有種清爽的滋味,他貪戀地靠近床沿,又被人攬著拉回那個粘膩的懷抱,像被蟒蛇裹住一般緊密無法逃脫。
柳扇不滿地瞪一眼,因泛紅的眼尾,卻顯得有種撒嬌似的似嗔似怨。
「髒死了,鬆開我。」柳扇不想沾到別人的汗水,一腳踹上謝聞逸小腿,撲騰著想要離開,兩人身上都滑膩膩的,不好使勁,柳扇剛掙脫一點,又被攔著腰按回去,他現在沒什麼力氣,不一會就氣喘吁吁,放棄抵抗。
「我洗過澡的。」謝聞逸不放手,解釋道。
柳扇心裡白了謝聞逸一眼。
又在揣著明白裝糊塗,這跟洗沒洗澡有關係嗎?
柳扇頭髮散在床上,像要融進去般,在成扇形散開的黑髮中間,是一張潮/紅的臉,他伸出胳膊擋住天花板亮眼的燈光,呼吸逐漸平復。
他掰開謝聞逸的胳膊,「放開,我去洗洗。」
謝聞逸鬆手。
柳扇毫無顧忌地站起身,白花花的身體被燈光照亮得晃眼,謝聞逸眼睛立刻黏過去。
察覺到那股毫不遮掩的視線,柳扇直接把枕頭往謝聞逸臉上蒙,「看什麼。」
「看你。 」謝聞逸的聲音隔著枕頭有些沉悶,他手剛摸到枕頭,還沒取下來,就被柳扇呵斥不許看,只得作罷。臉上蒙著枕頭,假裝自己什麼也看不見,可眼前黑暗,嗅覺卻更清晰了,他能聞見柳扇身上的味道,夾雜著一點淡淡的腥氣,令人血液躁動。
等浴室響起輕微水聲,謝聞逸揮開枕頭坐起來,他把床鋪稍微整理下,也去沖了個澡。
柳扇換了身乾淨睡衣回來,鑽進被窩裡,謝聞逸躺在他身邊,立時貼上去。
剛口口過的身體還很敏感,柳扇一激靈,揮開謝聞逸,帶著點嫌棄,「你總貼著我幹什麼。」
兩人像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頗有些溫馨氣氛。
能有今天這樣和諧的局面,中間經歷過不少功夫。
柳扇之前年少氣傲,雖懼怕謝聞逸,但又有恃無恐,仗著一腔熱血,和之前因謝聞逸表象蒙蔽的印象,跟他對著幹。
謝聞逸每每去地下室,都看見一片狼藉,坐在床上的柳扇一邊看著謝聞逸的臉,一邊露出得意的神情,可謝聞逸卻只是稍顯笨拙的收拾著,直到逐漸熟練。
眼見自己的反抗沒用,柳扇更是氣惱,嚷嚷著喜歡女孩。
當然,彼時柳扇並不確定,他還從沒有喜歡誰,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跡,他會在大學或者畢業後認識一個姑娘,也許沒有那麼多純潔的感情,但他們會肩負起彼此的責任,像無數人一樣,融入芸芸眾生中,過著平凡的日子。
所以柳扇也覺得自己大概是喜歡女孩的。
卻不曾想,原本一直表現得十分平靜的謝聞逸,聽見這話陡然停住收拾的動作,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柳扇,看著被禁錮住的柳扇,重複道,「喜歡女孩?」
柳扇瞪大眼睛,抬眸看著謝聞逸,感覺對方突然變得不一樣了,他心裡七上八下,壯著膽子,說,「沒...沒錯。」
謝聞逸居高臨下,陰影投射得很長,柳扇半張臉被籠住,他瑟縮地向後退去,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雖然他總試圖挑釁謝聞逸,可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謝聞逸之後再來,帶著一顆粉色的,散發甜膩香氣的膠囊。
他像個魔鬼,看著柳扇逐漸沉淪,卻毫無憐憫,只在柳扇快要崩潰的時刻,出言輕聲安慰,他伸手撫摸過柳扇變得粉紅的肌膚,感受手掌下那人的顫抖,問,「寶貝,女孩能滿足你嗎?」
柳扇說不出話來,只嗚嗚哭泣著,鼻腔噴出濕熱的吐息,身體過電般不停顫抖,眼中帶上自己也沒察覺的哀求。
可謝聞逸絲毫沒心軟,僅僅用了些小手段,就叫柳扇失控,而後逐漸變得依賴他。
此舉卑劣,卻勝在有用。
如今,柳扇已沒什麼感覺了,只當是正常的需求。
屋內的光變成暖黃,柳扇頗有些睏乏,不想再搭理謝聞逸,裹著被子昏昏欲睡,謝聞逸連人帶被子一起攬過來,柳扇睜了睜眼皮,任由他去了。
「你喜歡什麼顏色。」柳扇聽見謝聞逸貼著自己耳邊說話,濕熱的吐息撒進脖頸,柳扇縮進被子裡,不想說話。
謝聞逸不依不饒,又有點自言自語,「應該是藍色。」
那種澄澈的,仿佛雨洗的天空藍。
柳扇平時買衣服總是傾向藍色些,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
「那給你準備藍色的滑雪服。」謝聞逸說著,看見柳扇胡亂點頭,顯然是沒聽他說什麼。
謝聞逸微笑,抱著柳扇,兩人體溫漸漸趨於一致。
其實過程怎樣又如何,現在很好,不是嗎?
柳扇只會短暫地痛苦幾年,最後餘生都會在自己為他構建的幸福世界,他不會見識到人心險惡,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始終有著澄澈如水晶的心。
屋內的氣溫隨著太陽升起逐漸升高,柳扇被抱得有些熱,額頭冒出一層細汗,他睜開眼睛,把謝聞逸蹬開,自己滾到一旁。
被子半蓋著肚子,露出手腳,被清涼的風一吹,柳扇才感覺舒適,昏昏沉沉地又睡過去。
謝聞逸被踹醒了,看著床沿的柳扇,把他抱到床中間,自己輕手輕腳地下床,去二樓健身房鍛鍊。
柳扇毫無知覺地睡到天光大亮,直到手機震動聲將他驚醒。
柳扇沒好氣地接起手機,一看是薛德輝。
【你弟弟去上班了,你當哥哥的出點錢給弟弟置辦幾身行頭。】
柳扇本來被吵醒就有火氣,一看對方還是薛德輝,更是火冒三丈,回了一句有病就去治,直接拉黑了事。
那邊薛德輝卻著急上火,明江入職幾天,回來鬧著要買新衣服新鞋子,說同事都因為自己穿得寒酸看不起他,之前帶著他去商場買了,本以為事情就了結,沒想到昨天明江回來又耍脾氣,說還不夠。
明江說他那些同事,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十幾萬上下的好東西。
明江還記得自己剛入職時,同事問他是什麼學校畢業的,家裡情況怎麼樣,雖然明江沒上過班,但這些明里暗裡的打探還是知道,知道自己家境算不上,臉上露了怯,含含糊糊說一般。
可那些人都是人精,見明江穿衣打扮就知道他的家境如何,又見他這番氣度,知道沒什麼能力可言。
家境、能力一個不占,也不算能察言觀色。
他們這群人里,有家境本來就好的,也有家境不怎麼樣,但自己拼搏奮鬥出來的,明江都不占,做事一團糊塗,自然不受待見,但想到這人能進ER多多少少應該有點關係,因此還算收斂,沒明著表現出來輕視。
可那暗中的軟刺,比明著排擠更讓人難受。
明江還以為是自己穿衣打扮融不進他們,回來哄著騙著薛德輝給他買新衣服。
用自己很快拿到工資做誘餌,去商場買了好些大牌。
卻不曾想,適得其反。
那肯定是還不夠好。
明江這般想著。
可薛德輝哪有錢,直說了自己沒錢,明江卻說,柳扇不是有錢嗎?
他是薛德輝兒子,合該給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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