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我是真的害怕,因為他這樣的邪笑,代表著又有一個可憐蟲,恐要萬劫不復了!
時間長了我發現,趙山河這種人,那是吃軟不吃硬,你好好說話,別怵他霉頭,他一般不找你麻煩,他也嫌累。
但是,你做了忤逆他的事兒,讓他十分不爽的事兒,那誰都救不了你!
隨著小天被拖走,我們這些人都散了,該去吃飯去吃飯,該去忙其他的忙其他。
也就在我轉身的這個檔口,我碰到了孫鄭龍!
我倆一直都秘密聯繫著,但最近,我這邊事情多,沒怎麼找他,他似乎也沒怎麼聯繫我,處於短暫失聯的一個狀態。
再次看到孫鄭龍的時候,我眉頭一皺,因為他狀態看上去非常不好,身上好多地方都受了傷,走路還有點跛腳。
右側眼睛腫脹的睜不開,嘴巴里的牙齒,都少了好幾顆。
「咋搞的?」我上前小聲的問道。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辛胖。
「自己的兄弟,放心了說!」
孫鄭龍這才開口道:「媽的,腦瓜子軸了,管了不該管的閒事兒,得罪了我們主管,讓我們主管一頓練拳擊!」
「啥叫練拳擊?」我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被裝進袋子裡,吊起來,那傻吊帶著拳套,把我當成人肉沙袋了,這給我打得,差點沒把我送走!」
明白了具體情況,我不言語了。
「這些個變態,就是把咱們當成玩物,被人家練拳算是好的,要是被人家練槍,當活靶子,那才叫絕望呢!我就聽說,有個倒霉蛋被一個主管一槍打在了牛子上,成了活太監!」
看了看周圍的人,確定足夠安全後,他突然對我說道。
「十天左右咱們有大活動,到時候,我會提前聯繫你,通知好你的人,做好準備!」
「什麼活動?能走?」我心裡掀起了一絲波瀾。
「先別打聽,到時候再說!」
不再理會我,這孫鄭龍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孫鄭龍走後,辛胖問我說,這孫鄭龍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說我也不知道,這傢伙神神秘秘,還總吊胃口,挺讓人不爽的!
不過他說十天左右有大活動,難道真的有逃離這裡的辦法?
不覺間,我多了一絲絲的期盼。
去食堂簡單吃了個飯,往回走的半路上,遇到從園區外面,開進來的一個大卡車。
大卡車上裝著一批新裝備,都是送到我們公司的。
接收這批裝備的就是那個活閻王。
這傢伙人高馬大,就跟一個雄壯的猛熊一般,往那兒一杵,就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很多人看到這樣的大塊頭,都避而遠之。
我都覺得,自己如果站在人家跟前,肯定很渺小。
他從車上接下來的這批裝備我看到了,全特麼是折磨人用的。
看到那些泥腿子在卸新裝備,身邊的辛胖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
「唉!看來,咱公司又要來新人了!」
「你怎麼知道?」我皺眉。
「一般每次來新人,就會上各種各樣的新傢伙事兒,不信你等著看吧!」
還真像辛胖說的那樣,下午大概兩點左右,一批新豬仔被拉近了園區。
用的也是那種老式的大卡車拉的,足足拉了一卡車。
我工作的位置恰好就在窗戶旁邊,看得清清楚楚,下來了三四十號人。
當時趙山河和羅滿山都在下面,我知道,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往好聽了說,是挑人。
說難聽一點的,就是搶豬仔。
一般女的最搶手,主要女的用途大。
而且也可以拿來,給自己得力的骨幹當獎勵。
反正,只要是個女人,甭管好不好看,都是他們優先搶奪的對象。
以往的時候,都是楊老七來接人,分給主管什麼人,手底下的這些個主管就都得受著。
但現在楊老七成了『大家閨秀』,不出門不朝面的,加上趙山河他們都敢和他對著幹,硬碰硬,彼此間膽子都大了,所以擅自做主。
感覺趙山河和羅滿山鬧得似乎不是很愉快,彼此有相互推搡,劍拔弩張的態勢。
當然,最後也沒真鬧出什麼事兒來。
臨近傍晚的時候,就能聽到,走廊里,傳來了一聲聲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等我們十二點下班後,往回走,路過趙山河的辦公室,慘叫聲音來的更大了。
這個很正常,一般新人來了,都要經受起碼兩三天的肉體折磨和精神控制。
用他們的老話來說,就是不打不成才!
打老實了,一個個才能聽話,才能『心甘情願』的給他們賺錢。
不老實,就繼續打。
賤骨頭,寧死不屈的,那你真就去死吧,絕對不留一點情面!
這裡不是你的家,沒人慣著你!
本來新人受打,這個很正常,我也是這麼過來了,習慣了,麻木了,也不關我的事兒。
甚至有些老員工,沒心沒肺的,還覺得挺可樂的,完全忘記了曾經的自己。
可是,當我衝著辦公室半開的門,往裡面仔細一瞅,隱隱約約看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以為我花眼了,駐足,搓了搓眼睛,瞪大了這麼一看,人都傻了!
我做夢都沒想到,會在緬北,會在這種人間煉獄之地,會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