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隨後放下手頭的事看向阿龍。
從到這邊來，我還從未見過他用這種語氣和我說過話。
那感覺，像有求於我似的。
「有啥事直接說！」
我也很直接的開口。
先前幫了我那麼多，不論阿龍說什麼事我都不會拒絕。
「假如這事要是成了，你最低應該可以拿到二十萬吧？」
我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這筆錢，我想你拿出來借我去干點別的事。」
錢雖然還沒到手，但如何使用心中早有計劃。
最低二十萬，肯定是先將家裡的債給平了，剩下的再慢慢分配。
阿龍現在卻說要拿出來借給他干別的事，換成沒出事前我肯定會找理由拒絕，但現在不可能那樣做，就問他：「你要做什麼事？」
「我想搞外圍。」
什麼？
瞬間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盯著他問：「你要搞外圍？」
外圍，老馬早前就給我解釋過，幹起來確實很暴利，進帳一百萬除了給員工的提成外加洗錢費用，剩下的全都能裝到自己口袋裡。
但是，暴利之下風險更大，由於不被本地政府允許存在，很容易暴雷。
外圍附帶的風險，我不信阿龍不清楚。
公司這邊運轉比之前穩定，趨勢漸好，我不明白他早不計劃搞外圍，晚不計劃搞外圍，為何偏偏在這時候要冒險搞外圍，而且看樣子還是要背著龍哥他們搞。
阿龍點頭確認後，我問：「為什麼忽然要弄外圍呢？」
「那不是很危險嗎，很容易就出事。」
阿龍苦澀的笑了笑，解釋說：「一切要都像之前，我也不想這樣干，但你知道的，集團忽然改了模式，逼得我不得不這樣搞了。」
集團改模式的事，一個周前我聽阿龍提到過，說是要將分配模式給改了。
早前，集團是先墊錢給盤口做事，盤口開出業績後，先將集團墊付的錢給填了，刨除員工工資等等外，剩下的盈利和盤主分，集團百分之七十，盤主百分之三十。
但現在，也是集團先墊付資金開工，但盤口開出業績後，不是先填帳，而是集團直接抽走總業績的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給盤主。
百分之三十包含的錢，需要給工資，需要賠付集團墊付的錢等等，最終剩下才能落入盤主口袋裡。
當時為了讓我明白這模式的巨大差距，阿龍還給我算了帳，比如更改前，集團墊付了三十萬，做一百萬業績，扣除十萬的員工工資，剩下九十萬，拿出三十萬填帳，剩下六十萬和集團分，他能分到十八萬。
但模式更改後，一百萬業績出來，集團直接提走七十萬，剩下三十萬拿來發工資，填補墊付，一分錢分不到不說，還要繼續欠十萬的帳。
阿龍說，這種模式，除非是盤口沒欠帳才能陸續分到一點錢，但只要盤口欠帳，差不多就純粹是給集團打工了，直接就是一個填不上的窟窿。
除非，一下子冒出一個千萬級別的大魚，即便剩下百分之三十也能將當前欠的兩百萬帳給填了，後續每個月才能有錢進口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想了想說：「這模式之前不是才提一提嗎，就要實施了？」
阿龍點了點頭，說剛剛在辦公內虎哥講了，大老闆已經通知下來，新模式從過兩天的月初就要開始實施。
他這邊，如果這兩天不能將欠的帳給填上，後面日子就難過了。
阿龍還說，由於新模式的更改，他們盤主每個周所能拿的備用金，接下來也將減少。
之前一個周是五萬，接下來一個周可能只能拿到的一萬左右。
一個周五萬的備用金，他自己暗自搞一搞，還能弄點到口袋裡。
忽然縮減為一萬，只夠公司開銷，一分錢都沒辦法弄到口袋中。
了解到這些，我終於明白了阿龍為何忽然想要搞外圍。
到這邊，是來賺錢的，阿龍也一樣，他不可能忙活一年到頭，一分錢沒帶回去。
集團更改規則，外加縮減備用金，讓他看不到賺錢的機會。
如此，只能是冒險搞外圍。
阿龍接著說，搞外圍成本很低，隨便到外面找個小房間，有個三四個人就可以開工，二十萬足夠了。
因此，他希望這件事成了以後，我要是拿到錢，能先拿出來給他弄外圍。
當然，這錢也不是白拿，只要賺到了錢，我和他平分。
「阿龍，錢拿給你搞外圍沒問題，主要是外圍的安全性，要是被端了可就麻煩了不是？」
雖然理解阿龍想要搞外圍，但我心頭不是很支持。
不支持的原因不是我捨不得將錢拿出來，錢沒了可以再掙，主要是擔心出事，因為只要一出事，這輩子可就真的廢了。
阿龍一臉認真的看著我，解釋說：「東子，這一點你不需要擔心，我也很清楚要是出事會是什麼結果。」
「搞外圍的事，你全程不需要參與，就只是在這邊做好事就成！」
「而且你知道其餘外圍為什麼會出事嗎，那是因為規模太大了知道不，達到一定規模，才會引起本地政府注意。」
「我計劃兩三個人，租一間房子，悄無聲息的搞誰也發現不了。」
「運氣好，可能一個月就可以搞百來萬，那兩三個月就可以收工了。」
對上阿龍的眼睛，從他堅定的眼神，我知道說什麼恐怕都沒辦法改變他的想法，思索幾秒就說：「要是虎哥知道了該怎麼辦？」
外圍的風險，我想虎哥更清楚。
身為更大的老闆，他可不想下面人出事，因為下面人要是出事，必然也將他給捅出來。
搞外圍，不用去問也能知道是被嚴令禁止的事。
虎哥要是知道，我覺得阿龍恐怕少不了被關水牢，而且這還是最輕的懲戒。
「只能是不讓他知道！」
「知道了肯定死得很慘！」
阿龍很無奈的笑了笑，接著說：「東子，撐死大的，餓死膽小的，你來了也有大半個月了，看的應該還不太明顯，我從去年干到現在，很清楚當前的市場。」
「說實話，今年是真的很難搞，後面不用想也會更難搞。」
「要是再不冒險，今年可就白出來了！」
我知道，現實逼迫得阿龍如此冒險，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畢竟要是沒救我那些帳，他自身只有八九十萬，努力努力倒也能填平並賺錢。
多了救我的錢，想要賺到錢，基本沒希望。
想到這些後，我點點頭，說：「錢沒問題，前提是我能找到辦法，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那你快找，時間不多了！」
我嗯了一聲後，繼續忙活起來。
忙碌中，時間走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凌晨三點鐘。
困意來襲，就在我準備休息時，一個論壇內的一條評論，忽然引起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