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白筱柔一驚,顯然十分意外,「竟然這麼巧?」
「恩,今天剛去凱旋門看了場地,就在你們對面。」曹讓笑了笑,「看樣子她是真對冷宴死了心,能嫁到裴家,她也算是幸運。」
白筱柔點了點頭,「確實,林嶼姐一向男人緣不錯,當年為了她,冷宴似乎跟他哥也鬧得不愉快。」
她顯然有些羨慕,「裴家雖然早就失勢,沒法跟冷家相提並論,但算是富裕人家,而且我看的出來,裴家人是真的喜歡林嶼和那兩個孩子。」
「好了,不用羨慕她。」曹讓隱隱有些興奮,「想想你的未來,現在冷家人都認識你了吧?」
白筱柔點了點頭,「確實,除了冷宴那個大哥我沒怎麼見過,其他人都已經認識我了,也知道我懷了冷宴的雙胞胎。」
想到了什麼,她聲音壓低了幾分,「關於弄……冷宴的事兒,你都準備好了嗎?」
「這些不用你管。」曹讓臉色沉了沉,「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冷宴還有一個大哥,如果冷宴死了,陳冰冰會不會讓冷鋒回來接管冷氏?」
白筱柔同樣變了臉色,「那怎麼辦?冷鋒畢竟是陳冰冰的兒子,而且我們的孩子肯定還小,沒辦法立刻繼承冷氏,那豈不是……便宜了冷鋒?」
「你先別急。」曹讓有些煩躁,「你先找機會打探一下,比如當年冷鋒為什麼沒有繼承冷氏,他會不會有這個心思,還有陳冰冰對這個冷鋒是什麼態度。」
這件事顯然很重要,「你抓緊時間搞清楚,然後告訴我。」
「好,我知道了。」掛了電話,白筱柔想了想,便下了樓,果然見陳冰冰還在客廳。
「媽,還沒睡呢?」她現在跟陳冰冰的關係反而越來越好了,「我有點餓了。」
「你這些天是瘦了不少,」陳冰冰嘆了一口氣,「你這肚子裡的兩個小傢伙,太折磨人了,我讓廚房給你做點夜宵,就算會吐,也吃一點吧。」
「好,謝謝媽。」白筱柔在客廳等著。
陳冰冰很快回來了,「一會兒就好,你要不先吃點別的墊一下?」
「不用了。」
白筱柔跟冷宴的婚禮其實準備的差不多了,冷家的辦事效率快,再加上冷宴幾乎什麼都不管,陳冰冰和白筱柔其實也都沒那麼上心,所以,東西基本價錢到了,他們就不再挑剔。
白筱柔笑著試探陳冰冰,「媽,我這次跟宴哥結婚,大哥會回來嗎?」
「小鋒?」陳冰冰皺了皺眉,「應該會回來吧,不管怎麼說,是弟弟結婚,請柬也送過去了。」
白筱柔扯了扯嘴角,「我還沒見過大哥呢,媽,大哥好相處嗎?」
「放心吧,他從小在部隊長大,人看起來可能冷了一點,但是心裡熱,再說你是小宴的媳婦,他不會為難你。」陳冰冰笑著安撫道。
「那就好。」白筱柔又變著法子套話,才知道冷鋒竟然從小就去了部隊,顯然是個狠人,而且似乎冷鋒對冷氏的事兒並不感興趣,她心裡多少踏實了一點。
之後,她回屋,把這些消息都發給了曹讓。
另一邊,冷宴也知道了林嶼和裴書臣婚禮的消息,是冷廷深告訴他的。
他其實在告訴林嶼裴書臣生病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林嶼的選擇,但是,他沒辦法隱瞞。
可現在,真的聽到了人家定了婚期,定了場地,他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冷廷深看他一直不說話,忍不住火大,「你這是什麼表情?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自己作的嗎?」
「是,我活該。」冷宴忍不住罵自己。
冷廷深看了更來氣,「你本來就活該,再怎麼也不能管不住下半身,又搞出來孩子,小宴,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等有一天你徹底恢復記憶,你會想殺了自己,那兩個孩子也會成為你一輩子最不想見的人,到時候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冷宴低著頭不說話,他很少這樣任由別人訓斥自己,可現在,他真就想找個人惡狠狠地罵自己,甚至打自己一頓。
「算了,看你這樣我也來氣,掛了吧。」冷廷深生氣的掛斷了視頻電話。
冷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剛想收起手機,就見又來電話了,是大哥冷鋒。
很顯然,他猜到冷鋒打電話來幹什麼,他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看來罵他的人這麼快就來了。
冷宴接通了電話。
「白筱柔是誰?」電話一接通,冷鋒便劈頭蓋臉的問道。
冷宴默了默才回答,「請柬上不是寫了嗎,我的新娘。」
「你放屁!」電話那頭,冷鋒忍不住吼了起來,「我再問你一遍,這個白筱柔是誰?你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就要娶別的女人了?我看你腦子徹底撞壞了吧。」
冷宴不爭辯,低著頭沉聲道,「你要罵就罵個夠吧,反正我聽著就是。」
「你!」冷鋒咬牙切齒,「我告訴你冷宴,你現在就是沒在我跟前,否則我肯定打得你下不來床,結婚?你竟然跟除了島島以外的其他女人結婚,你真是瘋了!」
冷宴嘆了一口氣,「那你回來嗎?」
「讓我回去幹什麼?回去我就打斷你的腿!」冷鋒顯然氣壞了,「我告訴你冷宴,在你下個月初九之前,你最好改變主意,否則,初九之前我會回去,我打斷你的腿,看這個白筱柔會不會願意嫁給一個瘸子。」
說完,他也沒給冷宴再開口的機會,便掛了電話。
冷宴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忽然就輕笑了一聲,很好,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晚上,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想像不出來林嶼穿上婚紗的樣子,他甚至開始憎恨從前的自己。
當年,他為什麼不跟林嶼舉辦婚禮?
冷宴最後昏昏沉沉的似乎睡著了,夢中,她看見了林嶼穿著潔白的婚紗,很美,但是很遙遠,他一下子驚醒過來。
他有些無法確認,這是夢,還是他殘缺的記憶。
他能回想起的林嶼越來越多,但是思念林嶼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所以導致他有時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不斷的恢復記憶,還是太想她開始產生幻覺了。
他在黑暗中,一直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