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流了那麼多血他會死的

  徐文瀅和林嶼也立刻注意到了,沈確走向的那個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

  「冷宴,小心!」林嶼嚇壞了,她第一反應就是沖冷宴喊了一聲。

  冷宴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們別進來!」

  「怎麼會這樣?」林嶼真的嚇壞了,眼淚無意識的往外涌,「老師,怎麼辦?會出事兒嗎?」

  徐文瀅同樣臉色蒼白,縱使她見過不少兇殺案的大場面,可此時裡面是自己的愛徒,她依舊有些心慌。

  她有些不明白,沈確為什麼要殺沈萬山,就因為小時候的家暴嗎?

  這不合理,如果沈確很怕沈萬山,他現在不可能直接進化到想要殺沈萬山的地步,這中間肯定有其他情況。

  徐文瀅握著林嶼的手,儘量安撫林嶼,「別怕,不會有事兒,一定不會有事兒!」

  兩人眼睛一眨不眨,繼續盯著手機,看著裡面的情況。

  冷宴進了別墅之後,立刻反鎖了門,他不想林嶼進來,他怕情況混亂會傷到她。

  這個時候,沈確已經拿起了水果刀,他正在走向沈萬山。

  「你……你幹嘛?」沈萬山明顯沒想到沈確有勇氣殺自己,一個從前小命捏在他手裡的孩子,憑什麼敢殺他?

  他越是害怕,叫嚷的越凶,「你想殺我?想殺你老子?好呀,來呀,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他見冷宴進來了,更加猖狂,「冷總你來得正好,替我們父子做個見證人,看看我沈萬山養的好兒子,孬種兒子,逃跑了二十多年,再見面就要殺他老子,你好好看看!」

  「沈確!你冷靜一點!」冷宴沒有理會沈萬山,而是走向沈確,「島島在外面等你呢,還有寧寧,她在幼兒園等你接她回家呢,你不能亂來!」

  沈確腳步一頓,轉過頭看向冷宴,「你會照顧好他們。」

  「不行,我不行。」冷宴搖了搖頭,「沈確,島島……島島現在愛的人是你,寧寧也只認你一個爸爸,我不行的,我代替不了你。」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沈確,聽我的,放下刀,為了這麼個人不值得搭進去自己的餘生,不值得。」

  「你不懂,你不懂。」沈確無意識的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沈確,你冷靜!」眼前的距離,如果沈確出手,冷宴沒有勝算,阻止不了他。

  「你讓他殺,你看他敢嗎?」沈萬山繼續叫囂。

  沈確紅著眼睛看過去,他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年,他怕的從來都不是沈萬山。

  昨天晚上,徐文瀅不知道的是,沈確在催眠中見到了沈萬山,也殺了沈萬山,他恨他,更恨曾經懦弱的自己。

  「你早就該死,是我的懦弱讓你多活了二十年!」沈確舉起了手中的刀。

  「沈確,不要,沈確!」冷宴看著沈確真的沖沈萬山刺了過去,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沖了過去。

  沈萬山嚇壞了,沒想到沈確真的要殺自己,慌忙間趕緊逃命,見冷宴撲過來,他立刻將冷宴推了出去,自己轉身往外跑。

  沈確幾乎是瘋了,水果刀一下子扎進了冷宴的肩膀,他紅著眼,就要拔出刀,「殺,沈萬山,必須死。」

  冷宴痛的冷汗直流,但還是抓住了沈確的手,用力不讓他把刀抽走。

  「沈確,你冷靜一點,你想想島島,你想想寧寧,他們需要你,他們都需要你!」

  「放手!」沈確咆哮起來,「你放手!」

  「我不放,我不能放!」冷宴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可他依舊不願意放開沈確,因為他知道,如果沈確殺了人,那麼最難過的就是林嶼和寧寧,他不想他們難過。

  別墅外,林嶼和徐文瀅同樣嚇傻了。

  林嶼看著觸目驚心的鮮血,率先反應過來,去找那個傭人。

  「打開門!打開門!」她哆哆嗦嗦的說道,「快點,流了那麼多血,他會死的。」

  「小姐,這門是裝甲門,怎麼可能撞開?」傭人被她的樣子嚇到,他並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害怕的問道,「誰……誰流血了?」

  「冷,冷宴!」林嶼轉過身跑到門口,瘋狂的捶門,扯著嗓子喊,「沈確,打開門,沈萬山,開門!」

  「你不用喊了,這門隔音,裡面聽不見。」傭人一聽流血的是冷宴,立刻拉著林嶼往後面走,「有後門,可以進去。」

  徐文瀅那邊立刻打了110和120緊急電話,暗暗祈禱他們快點過來。

  別墅里,冷宴整個肩膀已經沒有知覺,意識也開始模糊,他看見沈萬山跌坐在地,便無奈的提醒,「開門,跑!」

  沈萬山真的嚇傻了,聞言連滾帶爬的打開大門,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別……別傷到島島!」說完這句話,冷宴就暈了過去。

  這也是林嶼從後門進來聽到的唯一一句話,她幾乎是哭著跑過去,用力拉開了沈確。

  「冷宴!」她哆哆嗦嗦的跪在冷宴身邊,呼吸間全是刺鼻的血腥氣,冷宴的身上也全都是血,她想叫醒他,卻又不敢碰他。

  「冷宴,你醒醒,你醒醒!」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叫救護車!」

  她回頭沖沈確喊道,「叫救護車呀!」

  這個時候,沈確已經恢復了神志,他看著林嶼為冷宴著急的樣子,便知道,其實自己早就輸了。

  「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徐文瀅從正門進來,她看了眼沈確,「沈萬山跑了。」

  沈確緊緊抿著唇,眼中的滔天的恨意。

  「你為什麼要殺他?」徐文瀅追問道,「沈確,當年到底怎麼回事兒?」

  沈確全身都在發抖,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的開口,「他該死,他該死!」

  他無力的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響起,「我……我親眼看見……他……他把我媽……打死了!」

  徐文瀅和林嶼都是一驚,原來沈確害怕的不是見到沈萬山,而是回想起那個逃跑的自己。

  二十年,沈確的心中恐怕自己跟沈萬山都一樣該死,沈確也早就想好了,再見沈萬山,就是他們同歸於盡的時候。

  徐文瀅心疼的抱住沈確,柔聲道,「沒事兒,不怪你,孩子不怪你!沈萬山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如果當年沈確沒有逃走,那結局不過是多死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