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起了疹子?」林嶼剛剛也給小予寧洗過澡,小予寧並沒事兒,「嚴重嗎?」
「還好。」冷宴不想她太擔心了,「不過我已經帶安安來醫院了,不會有事兒的,放心。」
「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林嶼怎麼可能不擔心。
「啊?」冷宴想到陳冰冰生氣的樣子,便小心翼翼的拒絕道,「不用了,真的沒什麼事兒,你不用……」
「冷宴,告訴我,在哪個醫院?」林嶼急的不行。
「好吧。」冷宴沒辦法拒絕,只好告訴了林嶼他們在哪個醫院,電話很快掛斷了。
林嶼讓小予寧去臥室跟爸爸待在一起,自己便急匆匆的出門了。
醫院裡,陳冰冰得知小予寧沒事兒,只有小予安受了傷,她大發雷霆,「小宴,我說什麼了?林嶼對安安根本沒有身為母親的責任心,你怎麼就不信我的?」
「媽,這事兒是意外,跟林嶼沒關係,她一會兒來了,你不要胡亂沖她發脾氣。」冷宴有些無奈。
「跟她無關?」陳冰冰哼了一聲,沒再做聲,就等著林嶼來算帳。
很快,林嶼急匆匆的出現了,她跑的滿頭大汗,一看見冷宴等人,便揚聲問道,「安安在哪?他怎麼樣了?」
然而,冷宴還沒來得及回答,陳冰冰上前就扇了林嶼一個耳光,「你還有臉來?」
林嶼沒有防備,被扇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不可思議的捂著臉,看著陳冰冰,「陳太太,你憑什麼打我?」
「我憑什麼打你?」陳冰冰指著林嶼罵起來,「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你為什麼要不停的出現?你為什麼要害我的乖孫子?你知不知道他已經很可憐了。」
「我沒有,不是我,」林嶼搖了搖頭,「我不會害安安,不會……」
冷宴上前拉住陳冰冰,「媽,你幹什麼?你怎麼能打人?」
他擔心的看向林嶼,「島島,你沒事兒吧?」
「安安在哪?他還好嗎?」林嶼沒心思顧及自己的安危,只想見一見小予安。
「他沒事兒。」冷宴看向冷鋒,「大哥,你帶島島去看看安安,我來安撫媽。」
冷鋒點了點頭,心疼的看向林嶼,「走吧,島島,我帶你去看安安。」
「林嶼,你有什麼臉去見安安?你不配當他的媽媽,你早就把他拋棄了,你滾!」陳冰冰不顧形象的大罵起來。
她真的很生氣,林嶼明明已經答應她會遠離冷宴和小予安,卻還是不斷出現,這種言而無信的女人太討厭了。
她決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嶼再一次毀掉冷宴,決不能!
「媽,你夠了,這裡是醫院。」冷宴也有些生氣,拉著陳冰冰離開。
陳冰冰掙扎無果,憤怒的看著冷宴,「小宴,你腦子清醒清醒,過去或許是你對不起她,但是三年時間,你為她傷心難過了三年,已經夠了。」
「不夠,我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冷宴冷冷的說道,想到剛剛陳冰冰的話,他又質問道,「媽,你私下見過島島對不對?」
陳冰冰心虛的移開了眼神。
「你跟她說什麼了?」冷宴著急的問道。
陳冰冰依舊沉默。
冷宴急死了,他搖了搖陳冰冰的肩膀,「媽,你到底跟島島說了什麼?你想逼死我嗎?」
「是我要逼死你嗎?」陳冰冰不可理喻的看著兒子,「小宴,你別忘了,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拜誰所賜,要逼死你的人一直都是林嶼。」
她越說越氣,「而且,她明明已經答應我,不會跟你相認,要離你和安安遠遠地,可她都做了什麼?出爾反爾,可惡至極。」
冷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鬆開陳冰冰後退一步,「媽,你明知道這三年我多麼思念島島,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兒?」
「小宴,你別誤會媽,」陳冰冰看出兒子眼中的失望,焦急的解釋道,「媽也是為你好,小宴,林嶼已經再婚了,她已經忘了你,就算有一天她想起了,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冷宴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
「小宴,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受傷呢?」陳冰冰一把抓住冷宴的胳膊,「小宴,現在知道她和寧寧還活著,就夠了,放棄吧。」
冷宴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他靠著牆無力的跌坐下去,「放棄?有那麼容易嗎?」
如果他可以說服自己放棄,那三年前,他就放棄了。
陳冰冰不知道,他的小兒子早就死了,如果不是一直告訴自己林嶼還活著,他早就陪著林嶼一起去了。
現在讓他放棄,跟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小宴,」陳冰冰看見冷宴心如死灰的神情,頓時心疼的淚如雨下,她幾步上前,去拉冷宴,「小宴,你站起來,你站起來!」
「媽!」堅強了這麼久,冷宴終於熬不住了,他抬頭看向陳冰冰,「媽,我好痛呀。」
「痛?哪裡痛?」陳冰冰嚇壞了,「小宴,你站起來,你告訴媽媽,你哪來痛?媽帶你去看醫生,去看醫生好不好?」
冷宴搖了搖頭,「好痛,真的好痛,我好恨自己呀。」
他看著陳冰冰,忽然擼起了一側的袖子,頓時露出一隻滿是傷痕的胳膊。
陳冰冰嚇的臉色慘白,「小宴,這是怎麼了?你的胳膊……」
「還是痛,這裡……」冷宴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這裡還是痛,不管我的身體有多少傷,這裡還是很痛,痛的我無法呼吸,我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過去的一切……太難受了。」
「小宴!」陳冰冰心疼的無以復加,跪下去,一把抱住了冷宴的頭,「我的兒,我可憐的兒呀!」
「媽,我們已經很對不起島島了,」冷宴淚眼朦朧的看著陳冰冰,「答應我,別再傷害她了,好不好?」
「好,好。」陳冰冰泣不成聲,她沒想到冷宴愛林嶼愛的這麼深,她以為時間已經讓冷宴淡忘了一切,卻沒想到,冷宴從未淡忘,他只是用另一種方式記住了。
她一想到冷宴肯定全身都是傷,她就心疼的不行,只能一遍遍的答應他,「好,媽答應你,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