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冷宴似乎來了興致,「一般的心理醫生不行?必須的是沈醫生這種行業頂尖?」
沈確肯定的點了點頭,「冷總無論是心理防禦,還是自我認同,都是一等一,恐怕普通的醫生在你面前,完全無法正常開展工作。」
冷宴低笑一聲,「我可以理解成,沈醫生是在誇我太過自信了嗎?」
「冷總,太過自信,覺得所有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沈確表情嚴肅,「那麼有朝一日,當你發現事情並不是這樣,你過去的所有一切都可能被摧毀。」
冷宴低笑了起來,笑的肩膀都在抖。
沈確皺了皺眉,「冷宴,我不是在危言聳聽。」
「夠了!」冷宴瞬間收住笑容,充滿敵意的看著沈確,「沈醫生今天來不是為了治病救人吧?」
他仰著頭,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說吧,準備怎麼勸我送回孩子?」
金鎖鎖咬了咬牙,她氣得胸口發悶,想衝上去狠狠的罵冷宴一頓。
冷鋒及時拉住金鎖鎖,他儘量冷靜的看著冷宴,「小宴,你帶走孩子,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有理有據的分析,「林嶼會恨你,孩子也會恨你,你這又是何必呢?」
「大哥,你多慮了,我的兒子為什麼要恨我?」冷宴笑了笑,「我現在就帶走了,就是為了防止你和林嶼給他洗腦,讓他以為自己的爸爸是什麼壞人。」
「可孩子需要母親!」冷鋒言辭真切。
「芝芝已經答應我,會好好養育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冷宴不甚在意的說道。
「姓冷的,你簡直瘋了,你讓一個殺人犯養孩子?」金鎖鎖實在是忍不了了,「你想讓你的孩子變成另一個殺人犯嗎?」
冷宴不喜的皺了皺眉,「金鎖鎖,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話,我隨時可以告你誹謗。」
金鎖鎖還想說,卻被冷鋒拉住,冷鋒壓低聲音提醒她,「鎖鎖,有些事兒,咱們沒有證據,別亂說招來口舌之災。」
金鎖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說了一句,「不管怎麼樣,你絕對不可以把孩子交給林美芝。」
「這事兒就不用你們操心了。」冷宴起身,準備離開,「要是沒別的好的理由,那我就先去忙了。」
「冷宴,你這樣一再的傷害島島,你就不怕有報應嗎?」金鎖鎖知道今天又是白來一趟了。
冷宴停在門口,頭也沒回的說道,「只有懦夫才會相信什麼報應。」
他邁著大步離開了。
李燃很快進來送他們離開,「幾位,我送你們下去吧。」
幾人相視一眼,卻沒辦法,只能離開。
上了電梯之後,金鎖鎖不讓李燃上來,「不用你送了,我們認識路,我們不想跟你這種人渣同乘一部電梯。」
「那好,放心,我會讓人在一樓接你們。」李燃微微頷首,很快打了電話。
他目送著電梯下去之後,便去了冷宴的辦公室。
冷宴背對著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每當看到這個場景,李燃就覺得自家總裁的心裡很孤獨。
他輕輕咳了一聲,低聲問道,「冷總,您有什麼吩咐嗎?」
「你覺得林美芝敢殺人嗎?」冷宴忽然問道。
李燃心中一驚,不敢相信的確認道,「您是說您的未婚妻林美芝小姐嗎?」
冷宴回頭看向他,「我從未讓你查過林美芝。」
李燃點了點頭,「因為冷總相信林小姐。」
他的心跳忽然快了很多,總覺得某些事兒開始往另一個方向發展了。
「是,我相信她。」冷宴重複了一遍,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從林美芝拿著那塊玉出現,她就是他眼中那個勇敢、善良的小女孩,他從未想過查她,甚至對她說的話也沒有過任何懷疑。
可今天,金鎖鎖他們幾人,都十分嚴肅的提醒他,不能把孩子交給林美芝,甚至金鎖鎖說林美芝是殺人犯。
林美芝和殺人犯,這兩個詞,冷宴真的很難聯繫到一起。
他本該置之不理,可是看到他們的表情時,他心中忽然產生了強烈的不安。
「你查一下她,從小到大,事無巨細,」冷宴面色凝重,「我要全部的資料。」
「是。」李燃點了點頭。
冷宴又提醒他,「注意一點,別讓芝芝知道。」
「明白。」李燃很快離開。
冷宴只希望一切都是錯覺,林美芝沒問題,否則……真的要如沈確所說,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他不敢往下想了。
金鎖鎖三人出了冷氏之後,便上了車,冷鋒也沒啟動車子,三個人都不說話。
「他真的有病。」沈確率先開口,十分肯定。
「我看也是。」金鎖鎖咬牙切齒,「還病得不輕。」
冷鋒頭疼。
「先回去吧。」金鎖鎖又說道,「別島島醒了看我們都不在,又該亂想了。」
冷鋒立刻啟動了車子,半路上,他忽然說道,「我晚上回一趟老宅,現在唯一可能說服小宴的人只有我媽了。」
「有希望嗎?」金鎖鎖眼巴巴的問道。
「不知道。」冷鋒沒辦法判斷,他六歲離家,到再回來,他跟陳冰冰、冷宴的相處中有二十年的空白。
他緩緩嘆了一口氣,「只能試試了,至少平時,小宴還是挺聽我媽的話。」
「但願吧。」金鎖鎖忍不住鼻子一酸,閉著眼睛道,「島島真的太可憐了。」
沈確看了看兩個人,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認真的,冷宴真的有病。」
「病死他才……」話說到一半,金鎖鎖抱歉的看了眼冷鋒,「他那麼有錢,有點病怎麼了,我要是也那麼有錢,病死我都願意。」
沈確搖了搖頭,懶得再跟兩個人說什麼,只淡淡道,「行吧,反正又病不死。」
回到醫院的時候,幸好林嶼沒醒,他們便裝作沒事人,去看了看小姑娘,又回病房安靜的等著了。
傍晚的時候,林嶼才醒過來,而且是被飯菜的香氣吸引醒了。
「終於醒了,餓不餓?」金鎖鎖笑著問道。
「真有點了。」林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
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讓她驚了一下,孩子出來了,肚子空了,一切像夢一樣。
她忽然有些焦急的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看看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