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金鎖鎖聽見有隱情,卻沒什麼反應。
「那又如何?」她的聲音少有的落寞,「我不在乎別人做什麼,我在乎的只有他……」
她看著林嶼的眼神,像是整個人都要碎了,「可他太讓我失望了。」
「鎖鎖,我明白你的心情。」林嶼緩緩扯了一下嘴角,「當時我跟冷宴之間,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
她很認真的看著金鎖鎖,「可如果那時候,我知道冷宴只是為了報恩,知道很多事其實都是林美芝在搞鬼,我一定會告訴冷宴,而不是讓那些原本細小的傷痕,越來越大,最後,要了這段感情的命。」
「即使我到現在都不敢肯定冷宴愛不愛我,但是我深深知道,我那時候真的很愛他,」她苦笑了一聲,「那時候的我,絕不會允許這段感情因為第三個人而終結。」
林嶼沉默了一會兒,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我知道的太晚了,晚到我對他的愛幾乎消磨殆盡,晚到自己遍體鱗傷,再也無法走到他跟前,說出什麼真相了。」
「鎖鎖,你相信冷廷深愛你嗎?」
金鎖鎖點了點頭,「我信。」
「那就別輕易放棄,別輕易放棄你們的感情,」林嶼又看向她的小腹,「也別輕易放棄肚子裡的生命。」
金鎖鎖紅了眼睛,她趴在林嶼肩上,「為什麼?冷廷深這個渾蛋,他明明愛我,卻為什麼還要這麼傷害我?」
她最近都沒怎麼吃飯,整個人的情緒也不穩定,林嶼不在的時候,她總是會偷偷哭。
她知道這也是孕反之一,但這也讓她更生冷廷深的氣了。
偶爾,她會覺得上天不公平,憑什么女人要遭受這些,男人卻提了褲子就可以繼續逍遙自在。
「不哭,我明天去冷家老宅,一定會搞清楚。」林嶼輕輕拍了拍金鎖鎖後背,溫聲安撫她,「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第二天一早,林嶼跟公司打了招呼,便打車去了冷家老宅。
沒想到冷鋒和冷宴都在,倒是冷廷深似乎又去忙阮軟的事兒了。
「島島,你怎麼來了?」冷鋒迎了上去。
「我來看看爺爺。」林嶼輕輕扯了扯嘴角,她依舊不太好意思面對冷鋒,因此也沒提前給冷鋒發消息。
「怎麼沒提前說一聲?」冷鋒跟在她後面,「我可以去接你。」
「不想麻煩你。」林嶼說完又補充道,「我以為你剛回來,估計好多事要忙。」
「沒有,上面給我批了一個禮拜的假,休息幾天。」冷鋒開心的說道。
「那還不錯。」感覺到冷宴投來的目光,林嶼轉頭看去,就見冷宴瞬間移開了眼睛。
她搖了搖頭,也沒理會,跟冷鋒一起上樓了。
「你來的真是時候,爺爺最近情況不太好,我還想著你什麼時候有空接你過來。」冷鋒的聲音有些低沉。
「啊?」林嶼有些意外,「怎麼沒人跟我說過?」
「不想你跟著著急吧。」到了門口,冷鋒不打算進去,「你自己去吧。」
林嶼點了點頭。
「爺爺現在有時候一天都迷迷糊糊,還不認人……」冷鋒擔心林嶼太難受,又安慰道,「不過,有時候也跟從前差不多,如果他不認識你了,你別太難過。」
他話還沒說完,林嶼的眼睛就紅了。
「別哭,爺爺看了也該心疼了。」冷鋒手忙腳亂的想給林嶼擦眼睛,卻又不太敢碰她。
「恩,我沒事兒。」林嶼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又勉強扯了扯嘴角,「那我進去了。」
護工見她來了,便小聲道,「老爺子睡著了,林嶼小姐坐一會兒吧,我先出去了,有事按鈴。」
「好,辛苦了。」林嶼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坐下。
床上,冷老爺子蓋著被,呼吸的聲音很大,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林嶼一陣難受,眼淚又止不住了,她正慶幸好在老爺子看不見,就見老爺子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她趕緊把腦袋扭在一邊,胡亂的擦乾淨眼淚,再回頭,跟老爺子四目相對。
「爺爺,你醒了。」林嶼儘量聲音愉快的打招呼。
冷老爺子的眼神明顯有些迷茫,看了看林嶼,又四處看了看,似乎在找人。
「護工大姐出去了,要找她嗎?」林嶼立刻問道。
「你是……」冷老爺子終於遲疑的開了口。
林嶼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她一把抓住了老爺子的手,「爺爺,我是島島,你不認識我了嗎?」
「島島?」冷老爺子似乎在用力思考。
林嶼難受的說不出話,「島島,我……我是冷宴的妻子,你真的不記得了?」
「是你呀孩子。」沒想到老爺子想起來了,「你看爺爺這個記性,你別見怪,剛剛我就覺得眼熟,爺爺記起來了。」
「記起來就好。」林嶼扯了扯嘴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果然,老爺子的目光轉向林嶼的肚子,壓低聲音問道,「你這是懷了小宴的孩子?」
「……」林嶼沒辦法,只能點了點頭,「是。」
「婚禮補辦了嗎?」老爺子又問。
林嶼心頭一陣酸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就知道那個臭小子不聽話,島島不難過,等爺爺說他,一定讓他給你補辦婚禮,好不好?」
「不用了爺爺。」林嶼很想說,她已經要跟冷宴離婚了,婚禮早就不重要了。
「一定要辦。」冷老爺子卻依舊很堅持,「而且要辦的很隆重,他是冷家繼承人,你是繼承人的妻子,一定要風風光光嫁進來。」
「爺爺!」林嶼聽不下去了,將頭伏在老爺子手上,輕聲哭了起來。
她何德何能得到老爺子如此偏愛。
當年,她跟冷宴領證之後,冷宴一直不肯辦婚禮,老爺子就說一定會讓冷宴補辦。
林嶼當時怕冷宴不高興,也不想讓陳冰冰不高興,於是就說自己不想要婚禮,最後這件事才不了了之。
林嶼沒想到過了這麼久,老爺子都認不出人了,卻還記得這件事。
「傻孩子,你哭什麼?」冷老爺子費力的直起身子,摸了摸林嶼的腦袋,「那臭小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他現在不懂,以後會知道的,爺爺不會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