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島……」冷鋒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我……」
「大哥!」林嶼幾乎是下意識就打斷了冷鋒的話,她低著頭不敢看他,「鎖鎖說的沒錯,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一瞬間,冷鋒明顯傻眼了,剛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仿佛卡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
沈確皺了皺眉,替冷鋒爭取,「島島,其實冷鋒有話想跟你說。」
「我知道。」林嶼依舊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但是我累了,我想先休息了。」
她不敢看幾個人,尤其是冷鋒,她怕看見他失望的眼神。
她轉身就要走。
沈確想攔住她,卻被金鎖鎖抓住了。
金鎖鎖搖了搖頭,這些事兒明顯不能勉強,現在林嶼的態度,逼的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
「島島!」意外的是冷鋒再次開口,聲音已經沒有了猶豫和掙扎。
金鎖鎖和沈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看冷鋒,又看看林嶼。
林嶼停在自己房門口,依舊背對著幾個人,低著頭,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腳尖。
「島島,你別緊張。」冷鋒幾步上前,「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絲絨盒子,遞到林嶼面前,「這個,送你。」
只是送禮物?
林嶼遲疑的抬起頭,看向冷鋒。
男人高大健碩,在林嶼面前像一座山,能給她無盡的安全感。
他臉頰微紅,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意,眼神卻格外小心翼翼,嘴角的笑容像孩童般熱烈。
「別擔心,就只是一個禮物。」冷鋒強調了一遍,「快拿著吧,我們要回去了。」
林嶼看向那個盒子,很精緻,但是大小明顯不是戒指盒,而且,這盒子看起來總有種格外莊嚴的感覺。
她掙扎了一下,終於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枚金章。
冷鋒的聲音自豪的響起,「這是我這次去中央,領導親自頒給我的,一等功。」
林嶼驚得瞪大了眼睛。
金鎖鎖一聽是一等功的軍功章,瞬間來了興趣,幾步竄過來,「我看看。」
「大哥,這個禮物我不能要。」林嶼回過神,就立刻拒絕了,「太貴重了。」
「沒事的,」冷鋒緊張起來,「我以後肯定還會再得,這是第一枚,所以我想……」
沈確在不遠處替他補充,「所以他想把這枚送給最重要的人。」
冷鋒臉都紅透了,可一雙眼睛依舊充滿期待的看著林嶼,「島島,你收下吧,我沒有別的要求,真的只想送你一個禮物。」
「我不能要。」林嶼把禮物塞進了金鎖鎖懷裡,轉身進了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說道,「對不起,大哥。」
房門關上,一道門隔開四個人,四個人卻都站著沒動。
好一會兒,金鎖鎖才抬腳踢了沈確一下,沖他擠了擠眼睛。
沈確輕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冷鋒的肩膀,「走吧,先回去。」
冷鋒回過神,沖金鎖鎖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是哈,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他指了指房門,「等我們走了,陪她說說話。」
金鎖鎖自持人間清醒,可看到這一刻的冷鋒,她還是忍不住鼻子發酸。
她見人轉頭就走,立刻大聲道,「喂,東西不要了?」
她把紅色絲絨盒子扔了過去,「這東西可不能轉送。」
冷鋒一把抓住,儘可能的笑的很正常,「謝了。」
金鎖鎖送兩人出去,在門口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替冷鋒加油,「大哥,彆氣餒,終有一天,你這禮物一定會送出去。」
「去看看島島吧。」冷鋒將盒子小心的揣好,跟沈確一起離開了。
進了電梯,他瞬間垂頭喪氣起來,低著頭,看起來像個被主人丟了的大型犬。
「幹嘛?」沈確踢他鞋子,「剛剛鎖鎖也說了,以後一定會成功,我也相信。」
冷鋒深深嘆了一口氣,他很認真的問沈確,「你說,我跟小宴差別很大嗎?」
「當然了。」沈確肯定道,「人家是霸道總裁,你嘛……就是憨憨,不過也很厲害了,中校唉,這麼年輕的中校。」
他顯然想逗冷鋒開心,可惜沒什麼效果。
「我是說,如果曾經林嶼深深的愛過小宴,她還有可能愛上我嗎?」冷鋒的眼神很悲傷,「畢竟我跟小宴,真的差別很大。」
「你這是什麼道理?」沈確,一個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心理學家,此時變身戀愛學家,說的頭頭是道,「人都會變呀,現在的林嶼也不是從前的林嶼了。」
他十分肯定的說道,「人呢,每過七年,身上的細胞都已經完全換了一遍,也就是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人了,她憑什麼不能愛上你?」
冷鋒明顯聽進去了,眼睛一眨不眨的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沈確用力點了點頭,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冷鋒臉色果然好了一點。
「你別想太多,我猜……」沈確深沉的摸了摸下巴,「林嶼的婚沒離成。」
冷鋒皺了皺眉,確實,今天他跟林嶼打電話的生活,明顯感覺到林嶼欲言又止,剛剛兩人一起在廚房的時候,林嶼也似乎有話要說。
他覺得,如果離婚成功,林嶼應該會告訴他。
「想離個婚這麼麻煩嗎?」冷鋒第一次感覺到著急,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沈確嘖嘖了兩聲,「離婚並不麻煩,麻煩的是,他們兩個人中,總有一個不想離。」
冷鋒贊同的點了點頭。
「從前,或許是林嶼,但是現在,」沈確拍了拍冷鋒的肩膀,「我看林嶼已經鐵了心,你得幫她。」
「我怎麼幫?」冷鋒明顯很為難,「小宴是我弟弟,我本來就對不起他。」
「你怎麼對不起他了?」沈確哭笑不得,「你又不是真的搶了他的老婆,是他自己不要了,你才動了心,你這不算第三者。」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冷鋒明顯有苦難言,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我小時候就那麼不負責任的跑到了國外,把原本是我肩膀上的東西丟給了他,我心中一直過意不去。」
沈確無語,「這件事,你要讓六歲的孩子承擔後果,會不會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