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既然水淼淼醒了,聞人仙也就準備起身前往東海了。
出發前聞人仙去了趟賢彥仙尊的茶室,再三囑託他要照顧好水淼淼。
自己都喝完六壺茶了,忍無可忍的賢彥仙尊,瞬間掐訣將聞人仙傳送到了宗門外,他以前怎麼都沒發現他這小師叔還有當老媽子的潛力呢!
耳邊清靜了會兒,賢彥仙尊招來四孠,例行一問,「淼淼如何了?」
「無恙,只是心情似乎不太好。」
「心情?」這東西要怎麼弄「跟一乂說,她要什麼給什麼從我私庫出,至於課程」他看自己這個小師妹似乎也沒想好好修行的打算,「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隨她。」
反正現在她也不易修煉,一切等聞人仙取回東西後,在看水淼淼的身體狀況而定好了。
這是水淼淼醒的第三天,她依舊在為滿背的痂煩惱。
不遠處方慈又和九重仇吵了起來,基本上是方慈單方面的吵,九重仇不會回嘴。
「你怎能讓師叔在院子裡吹冷風!而且石凳上竟然連個墊子都沒有,你太不尊重師叔了······」
雖然是在為自己吵架,但自己怎麼一點都不興奮呢?因為這種吵架後果一般傷害的都是她。
果不其然,九重仇甩手離去,留給了方慈一個,你行你上啊!老子不伺候了的眼神。
笑著望向方慈,「能扶我回房嗎?」
方慈抱拳而立甚是嚴肅的道:「師叔稍等,我去喊四孠。」
真是夠了!我要撒潑啦!
師叔怎麼,師叔有毒嗎!扶一下都不行的!親,你男女大防過頭了!
扶著石桌,水淼淼慢慢站起,步履蹣跚向房間走去。
「師師叔。」將右手劍轉移道左手上,方慈向前,虛扶著水淼淼的胳膊。
偏偏在為背上痂所煩惱的水淼淼,現在心情很不好,犟上了。
方慈上前,她就往旁躲,她一躲,方慈就以為她要摔倒,更加緊張的上前。就這麼一躲一纏,水淼淼很自然的被自己的腳絆著了。
眼看水淼淼面朝下要摔倒,方慈很是果斷墊到了水淼淼下面。
背落地,方慈悶哼一聲,水淼淼隨後壓上,方慈額頭上頓時出現一片虛汗。
直起身子的水淼淼,坐在方慈身上,扒開擋在眼前的頭髮。
方慈緊閉雙眼,臉色越發的蒼白。
「你怎了?那弄傷了!」水淼淼心急如焚,想要站起,可腳不給力,水淼淼在次倒回方慈身上。
方慈手在地上抓出坑
站在窗前的九重仇,看不下去了,走了過來,一把抱起水淼淼。
「他。」水淼淼指著地上的方慈。
九重仇按回水淼淼的手,向房間走去,「他無事,你不坐他身上就好了,他在刀涯深處待了也有一個星期了,短時間調整不過來,現在他碰什麼東西,或者什麼東西碰他,都如刀割。」
這樣嗎?她似乎又誤會了許多,水淼淼向地上看去。
方慈正艱難的想從地上爬起來,他撐著地,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他察覺到水淼淼的目光,然後抬頭對著水淼淼傻笑著。
自己真傻!水淼淼避開目光,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仍由九重仇將自己放到床榻上。
「要給你喊四孠嗎?」
九重仇指著水淼淼有些紅腫的腳裸。
她不想喊四孠,她總給旁人添麻煩,可若不喊,後面添的麻煩還多些,僵硬的點下頭。
「無大礙,一副膏藥就能好。」
『啪!』
四孠乾淨利索的貼好膏藥,然後看著淼淼,「心情對身體也很重要的。」
她知道啊!可她總覺得自己最近犯太歲,不是給自己弄一身傷,就是連累旁人,心好累。
自己也沒做什麼大惡之事,只是想嫁出去,到底惹了誰,自己是不是該做個除祟儀式了。
水淼淼半天沒說話,四孠無奈的收起東西,起身。
袖子被人輕輕扽住,四孠回頭。
「請問一下,方慈是什麼情況?」
「方慈公子?這因人而異,奴無能為力。」
想來也是,水淼淼點點頭,沒有為難四孠,放開手,讓四孠離去。
日落西山,方慈的事一時沒有想出頭緒,或許她應該從給自己做個轉運儀式開始。
從那開始呢?水淼淼摸著自己背上縱橫交錯的痂。
凝脂砌肉霜雖然對痂無用,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
水淼淼從水隱盈里拿出四五罐凝脂砌肉霜,她畢竟沒有自虐的愛好,望著床上擺放整齊的凝脂砌肉霜,水淼淼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拼了!不然她一直記掛著這些疤,旁的事什麼都幹不了。
可這事自己一人完成不了,水淼淼手往背後夠著,自己摸不到也下不了手,得找個人。
找誰呢?她似乎沒有多大的選擇,四孠他們是絕對不允許自己這樣做的,那就只有,水淼淼向門口望去,有些喪氣的垂下頭,等半夜了去試試吧。
入夜,水淼淼貼著牆根,偷偷摸摸的向九重仇的屋子挪去,露過窗台,還沒走到門口,門就被突兀的打開。
九重仇扶著門框,探著頭俯視著,躬著身偷偷摸摸的水淼淼「大半夜的你在幹什麼?」
僵在原地,一個罐子從水淼淼懷裡滾落。
「我,我就想請你幫個忙。」水淼淼一腳踩停罐子。
「什麼事。」
「能進去說嗎?」水淼淼蹲下身撿起罐子,望著九重仇與門之間的縫隙,似想從里擠進去。
「不能。」九重仇擋住縫隙。
就知道會這樣,非逼著自己霸王硬上弓。
深吸了口氣,水淼淼從地上站起,直起身子。
此時九重仇才發現水淼淼穿的格外清涼,肚兜加宋褲,然後外披了件深衣。
「你!」九重仇轉過頭,後退一步,隨後想起應該先關門。
可惜慢了一步,水淼淼已經半個身子在屋裡了。
「你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走進屋子,關上門的水淼淼,看著不住後退,撞到凳子,然後連著凳子和自己一起摔倒的九重仇。
有這麼誇張的嗎!弄的跟她大半夜來強搶民男似的,她承認,她穿的是有些過於前衛了,這不是方便嘛。
其實水淼淼想的更多的是,這樣可以嚇住九重仇。
繞開九重仇,水淼淼將懷中的四罐凝脂砌肉霜放到桌上,「我就是想請你幫個忙,你別喊哦!」
水淼淼轉過身,瞅著地上的九重仇,甩著衣袖,「我現在這個樣子,說不清的。」
「你!」九重仇轉過頭,摟緊一旁的凳子「知道說不清,你還來,你到底要幹什麼!」
「一件小事。」水淼淼背過身,將深衣褪下一半「幫我把痂撕了,塗上它。」水淼淼指著桌上的凝脂砌肉霜。
聽起來就很疼,九重仇皺起雙眉,「這是為何?」
「為了不留疤。」
「你們女的,都這麼狠的嗎!」
將深衣穿回,水淼淼回頭白了眼九重仇。「你好囉嗦,在我那女子為了美什麼都乾的出來,都能削骨,我這算什麼。在說了,你知道我為這事下了多大的決心嗎!在婆婆媽媽的,我就哭給你看。」
水淼淼知道肯定很疼,但依舊超過了她的想像,畢竟這種疼一點都不乾淨利落,鈍刀子揦肉,才是最要命的。
水淼淼開始慶幸九重仇足夠狠心,他沒有撕下一點問一句『能不能堅持』他果斷且快速的撕下痂,血珠慢慢沁出,九重仇全當看不見的。
不聲不響的撕下全部的痂,九重仇拿過一旁的罐子打開,然後也不招呼一聲,直接倒在了水淼淼的背上。
「靠!」一直咬著枕頭避免發出聲音的水淼淼,鬆開嘴,撐起身子,反手想打九重仇一巴掌,卻因疼的有氣無力,巴掌看起來像似撫摸九重仇的臉。
「你塗藥之前不能說一句嗎!」
「說了也會疼。」
「說了,我好歹能做個準備!」
「有準備就不痛了嗎?」九重仇抓住水淼淼的手,放回床上「躺平,還有地方沒塗到,我可不想你再來。」
誰願意再來一次!在說了提醒和不提醒能一樣嗎!這兩種疼法完全不是一回事,突然一變,她咬著枕頭都還差點叫出聲來。
自己找的人自己忍,水淼淼安慰著自己,一回頭就咬上枕頭,此時此刻枕頭便是那九重仇,看著枕頭腸穿肚爛,水淼淼很是爽快。
「你會賠我枕頭的嗎?」
上完藥後的九重仇,望著棉絮亂飛的枕頭,後知後覺的發現水淼淼似乎沒了動靜。
誰能告訴自己,水淼淼她這是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還是死過去了,自己用不用去喊四孠······
上完早課的九重仇回到人境小築,水淼淼的屋前,四孠正一臉急色往外走。
「九重仇公子。」四孠看見九重仇急忙迎上去「你可見過淼淼,她不在房」
「哦。」九重仇打斷四孠的話,看向自己的房間「那她應該還在我房間。」
什麼!他剛才聽到了什麼!
似乎為了配合九重仇的話,房門被打開,水淼淼將深衣系起,誰也不會知道她裡面有多清涼。
水淼淼帶上門,有些茫然的望著庭中兩人。
指著九重仇,想說些什麼,最終礙於一旁的四孠,默默的放下手。
「淼淼?」四孠臉上的笑有些勉強「你為何會在九重仇公子的房間。」
「那個啊,夢遊。」
水淼淼無視這四孠一臉,你猜我信嗎的眼神向自己房間走去。
「你夢遊的時候毀了我一枕頭。」九重仇在一旁突然道。
水淼淼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做夜還疼暈過去了呢!你咋不給賠償呢!水淼淼還是有點理智了,沒有將這句略帶歧義的話說出口。
她沖回房間,拿著個枕頭出來,砸到了九重仇臉上。
然後二人誰也沒說話,各回各房關上門,將四孠單獨留在了庭院,任他凌亂。
「所以呢?」賢彥仙尊放下茶盞,掃了眼下站著的四孠,「你看看人一乂二尒多淡定。」
那是他不在現場,四孠心中誹腹著。
「呵~」被四孠的表情逗樂,賢彥仙尊撐著下巴瞥了眼一乂道:「你怎麼看。」
沒人回應。
「一乂?」賢彥仙尊定睛一看,一乂呆立在桌旁微張著嘴,這可不像淡定的樣子「二尒你說。」
看著把硯台當茶盞拿走的二尒,賢彥仙尊無奈的搖了搖頭,輕拍了下桌面,「一個二個的,以前都打上古仙宗了你們都能面不改色的,現在是怎麼回事!」
三人回過神,二尒急忙把托盤裡的硯台放回,一乂向賢彥仙尊行了一禮,「四孠描述的太不可思議,奴失態了。」
擺了擺手「說說你的看法。」
「奴沒有看法,若真有何事,四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生動形象的描述了。」
賢彥仙尊看向四孠。
「奴探過淼淼脈息,無異。」
「既然無異,你們吃驚什麼。」
「畢竟都是少男少女。」二尒端上新茶,「四孠想必擔心的是日後。」
「日後?杞人憂天啊。」賢彥仙尊接過茶盞,「若那人境小築住的是旁人,我還要掂量掂量,可那是九重仇,本尊與你們打個賭,若九重仇和水淼淼能成,我名字就倒過來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