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燈光昏黃如舊時光的殘片。
林銘躺在陪護床上,用付費編曲軟體寫著歌。
四周是消毒水刺鼻的氣息。
窗外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
林文厚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又出過一次很嚴重車禍。
他想著,等賺到錢,買一間鋪子,給爸爸做點小生意好了。
醫院的深夜很靜,仿佛時間都在這裡放慢腳步,不捨得奪走太多人的生命。
偶爾,樓道傳來隱約哭泣,那哭聲像一把冰冷的刀,劃破寂靜,也刺痛人心。
生死之間,是命運無情的鴻溝。
他「唉」一嘆,並沒有出去,而是把寫好的三首歌,發給了吳萌萌。
城北棚戶區......
「小娘皮!出來哥哥們帶你去喝酒啊?」
「哈哈哈!一個人多寂寞,我大哥可是這片的扛把子。」
嘭嘭嘭!!!
「再不開門,我們可闖進來了。」
「嘿嘿!大哥我要先......」
門外,幾名酒氣很重的街溜子,正在不停拍打大門。
吳萌萌出門一直都戴著口罩,很少和人接觸。
之所以住在這裡,是因為房租便宜。
今天她的心情忽上忽下,出門買飯時,居然忘記戴口罩。
剛出門就被這幾個街溜子盯上,深夜過來騷擾。
這幾人倒是沒有認出她,只是覺得很漂亮,一時起了色心。
她已經報警!
但拍門聲實在太大了些,以至於......她把刀握的更緊了些。
「我......已經報警,你們敢進來,就捅死你們!」
「煞筆!」
她抖著身軀,學著林銘的語氣,無比認真!
好在,已經聽見警笛聲!
得救了!
她......「嗚嗚嗚」哭了起來。
等處理完這件事,才發現林銘給她發了三首歌。
她吸了吸鼻子。
「這麼晚還沒睡嗎?為了給我寫歌?」害怕的情緒得到釋放和安慰,逐漸正常。
等看完三首歌,她張大了嘴巴,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這......
她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只是......
【會不會太高調?】
直到很久後,她給林銘發了一條這樣的信息。
其實林銘也有這樣的糾結,他發給對方的,都是腦子裡首首經典的歌手成名曲。
【網上的爆料顯然有人針對你。】
【只能用實力,讓那些人閉嘴。】
【唱到他們怕,唱到他們無話可說。】
【不要有負擔,賺到錢後,你自己可以成立一個音樂工作室。】
【等簽完協議,我再先把錄歌的給你,到時從分成里扣除。】
錢的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畢竟雙方只是合作關係。
他這樣想著。
吳萌萌並沒有把晚上發生的事說出來,她一直都......不願給別人添加煩惱。
兩人約好見面時間,林銘想了很久的心事,才漸漸進入夢鄉。
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但好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唯一憂心,還是林文厚的手術。
畢竟,心臟動手術,還是有著一定風險。
清晨,太陽還未冒頭,他便起身伺候林文厚洗漱,然後再去買些早餐。
「小銘啊!怎麼又給我們帶?姨自己可以下去買的。」隔壁病床阿姨,年紀很大。
而且林銘看得出,她腿腳有毛病,所以帶了早餐給他們。
舉手之勞,能幫就幫吧!
他不在時,對方也能幫看著林文厚,讓他安心不少。
「不用客氣,能遇見就是有緣。」病床上林文厚今天氣色更差了些,偶爾絞心痛,讓他心裡害怕。
但面對林銘時,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行!那姨就不客氣了,謝謝。」老人接著早餐。
雖然已經是八月底,但太陽冒頭後還是很熱。
王秀清滿頭是汗的進了病房,表情卻非常冷漠,甚至有著幾分憤怒。
這讓本來還算歡快的病房氣氛,突然變得凝重。
「林銘!你昨天是不是去見小謙領導了?你去幹嘛?」她語氣不善,就像在低聲嘶吼。
林銘「啊!」愣了一下,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嗎?需要這樣惡語相向?
「媽!我是去和對方談些事情。」他還是喊了聲媽。
王秀清表情譏諷:「談事情?就你?怕不是知道我們給小謙買了房,心裡嫉妒恨,想法子害小謙吧?」
「他!回家這樣和你說的?」林銘表情錯愕,不敢相信。
王秀清「哼」一聲沒有回答。
昨天晚上,趙謙和她說,林銘和他們領導說了半天話,心裡害怕會影響到前途。
「夠了!孩子們都長大了,各自有事,小謙能進蘇氏集團,小銘就不能去嗎?」林文厚悶聲問道。
他越來越不理解這位妻子,為什麼一面對林銘,就像瘋子一樣,哪還有半點作為母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