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上,姜姒目光落在許婉娘身上。
上一次見,許婉娘風情萬種,明媚極了。
而現在的許婉娘滿臉的滄桑,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樣。
許婉娘被打怕了,目光落在姜姒身上,並沒有把姜姒認出來。
她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雖然不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模樣俊俏的小少爺為什麼會選自己,但是人來了,她就必須得伺候好,否則……
她想到老鴇的手段,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許婉娘顫著手把衣服解開,身上斑駁的疤痕裸露在姜姒眼前,春竹驚呼出聲。
許婉娘眼中閃過一絲羞愧,目光緊緊看著腳尖。
她將身上的外衣脫下,只剩下一件緋色的牡丹肚兜,踩著冰涼的地板朝著姜姒走過來。
雖然身子已經負荷過重,但是她依舊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討好的看著姜姒:「奴來服侍公子寬衣。」
姜姒移開目光輕聲道:「許姨娘。」
她沒有故意壓聲音,而是用原本的聲音去叫許婉娘的。
許婉娘手一頓,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她震驚的看著姜姒:「您、您是王妃?」
姜姒點了點頭:「我是來幫許姨娘的。」
許婉娘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些天她見過各式各樣的人,都是懷著絕對的惡意。
她抬頭看向姜姒,眸中帶著冷意:「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就是被你們姜家害到如此境地的。」
姜姒看了春竹一眼,春竹立馬會意把許姨娘的衣服撿起來,給許姨娘披在身上。
姜姒身後拉了一個凳子過來,從容坐下。
她偏頭看向許婉娘:「你應該知道,姜家是姜家我是我,他們對我也並不好。」
許姨娘沒有反駁,確實是如此,當時替嫁誰不知道,姜家願意把這個女兒送過去,就說明已經放棄了。
而起她在姜家待的這段時間,也看的出來,他們對姜姒比不喜。
許姨娘緊了緊身上披著的衣服,警惕的看著姜姒,她不是什麼單純的人,姜姒既然提出要幫她肯定是有條件的。
可是她一個被姜家丟出來的垃圾,又有什麼利用的價值?
除非她想知道關於姜家的事情。
許姨娘看著姜姒,半晌才開口:「王妃您想知道什麼?」
姜姒勾了勾唇,許婉娘真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才是姜姒想的。
這樣的人,知道什麼對自己有利,會選擇最有利的方式,這樣合作起來也不費力。
姜姒輕笑出聲:「許姨娘真的很聰明,只是這樣聰明的許姨娘是怎麼栽在李氏的手裡的?」
許婉娘看了姜姒一眼:「王妃就想知道這個?」
姜姒點了點頭:「就這個,還有我想知道關於死而復生的姜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放心姨娘,我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呢,姨娘告訴我,我便將姨娘救出去怎麼樣?」
「姨娘放心,我會帶你回王府,若是姨娘有心想要報仇我也自然是支持的。」
許婉娘眼珠微微動了動,她在思考姜姒的話是否有可信度。
姜姒端起一側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隨後放下。
劣質茶水。
她抬眸看著猶豫的許姨娘:「我姨娘也是被她們害死的,我自然是恨極了她們。」
「許姨娘可以好好考慮下,用些沒用的信息來換取活下來的機會很划算。」
姜姒說到這裡,停頓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但若是姨娘想繼續這樣的生活,最後被折磨致死,我自然也是不會勉強姨娘的。」
她的話音一落下,許婉娘臉色就變了變,這段時間的日子讓她宛如在地獄一樣。
老鴇根本就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單純的折磨她,販夫走卒,甚至是乞丐都行,只要給錢就行。
她想著那一張張噁心的嘴臉,想著他們那些變態的嗜好,臉色瞬間煞白。
她張張了張嘴,隨後跪在姜姒面前:「求王妃救救奴。」
姜姒伸手想將許婉娘扶起來,許婉娘卻縮了縮手朝後退了一些,她聲音沉悶:「我髒。」
姜姒沒有多說話,而是看著許姨娘自己起來。
許姨娘深吸一口氣「王妃想知道什麼?」
姜姒抬眸神情淡然:「說說你怎麼成了現在這樣的吧。」
「我記得父親是很寵你的。」
許姨娘深吸一口氣:「是姜月。」
「是她,老爺本來很喜歡我的。」
「他說了等姜月的後事處理好了,管家的權利就完完全全的交給我。」
「而夫人,李氏不過是有個夫人的名頭而已。」
當時許姨娘也信了,不過姜凌說的確實是真的。
在姜月剛醒的那幾天,姜凌都把府中的權力交了大半在她手中。
可是一切突然就變了,許婉娘都不知道是為何,一夜就完全變了。
姜凌收回了她的管家權,還對她避之不及。
她一下子就從寵妾變成連下人都不如了。
她在院子裡,直接被禁足,李氏則是囂張的帶著人來看她。
將她按在地上,叫嬤嬤用針不斷的往她身上扎,她痛得不行連連求饒,李氏這才叫人將她放開。
李氏伸手抓住她的頭髮,厲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叫囂!」
「賤人,好好認清自己吧。」
隨後許婉娘就看見站在遠處的姜月掩著鼻子,嫌棄的看著她,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娘,你跟她糾纏什麼,就這麼一個東西,你也不嫌棄髒了自己的手。」
「發賣了就行,咱們給些銀錢,自然有人去幫咱們折磨她。」
李氏雙眼亮了亮:「還是月兒你聰明,就這小賤人,確實不配本夫人動手。」
許婉娘看著她們來,又離開,遠遠地聽見李氏的聲音響起:「月兒你現在厲害多了,你給老爺出了主意,老爺現在可相信你了。」
「就連這小賤人都捨得丟了。」
隨後她就再也聽不見什麼了,後來就被人賣到這迎春樓了。
然後就沒日沒夜被折磨。
許婉娘忐忑的看著姜姒:「王妃我就知道這些了。」
她知道的這些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她害怕姜姒不兌現承諾。
姜姒思慮片刻問道:「那姜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