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寧州的事情，老錢自然知道的，所以在齊恆之提及周景宣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說。
也是面對周景宣，齊家如今還能存活已經不錯了。
當初為了避免周景宣查到主上頭上，便直接斷了跟齊家的聯繫。
讓齊家自生自滅，只是沒想到周景宣還是什麼都發現了。
還欺騙了主子！
老錢目光落在齊恆之身上，慢悠悠地打量。
齊恆之倒是沒什麼懼意坦蕩地讓老錢打量，並不是他不怕，而是他心中有個猜測。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等一會證實了。
半晌，齊家所有人都冒出冷汗。
等待著老錢宣判死亡。
齊遙書本來是囂張至極，甚至覺得老錢一個老頭打死了丟出去就好。
在看到老錢毫不猶豫便將人打翻，甚至提到了那位大人，他瞬間臉色發白說不出一句話。
老錢過了許久才開口：「周景宣那廝確實是難纏，齊家辛苦了。」
「當初主上也實屬無奈，若是他被發現，那你們連最後的靠山都沒有了。」
「所以才那般做的，希望你們能明白。」
「如今主上親自到了寧州，這次你們不用再怕，一切都有主上在。」
老錢的這話也只是忽悠齊家的人，寧州離京城很遠，他們自然有許多事情不清楚。
不然當時也不會認錯周景宣。
而且最主要的便是，齊家沒得選。
要麼死，要麼效忠主子。
只要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該如何。
若是齊家要自尋死路，那他不介意送他們一程，正好以此威懾其他人。
不聽主子的話是什麼下場。
齊恆之在聽了老錢的話心中瞬間便有了底了，他猜想的是真的。
大人並不是想殺了他們，而是需要他們齊家幫他辦事。
否則在他不理睬的時候，他們便會像當年那般屠殺掉所有人。
即便是想要教訓他們，也會直接將父親殺了。
可是他們並沒有，甚至故意讓父親將自己這些人引過來，就說明如今的大人需要他們。
否則他知道，以那位大人的性子，怎麼會跟他們說什麼廢話。
齊恆之連忙低下頭，半跪在地上：「大人對我們齊家恩重如山，齊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老錢見齊恆之這般上道，便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這般，那便甚好。」
「齊家對於大人來說一直便是得力助手。」
「你放心，有大人在，齊家很快便會恢復往日的光景。」
「至於周景宣……」
老錢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主上自然會去處理。」
齊恆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開始懷疑這位大人的身份。
若是真的只是朝中大臣，敢跟皇子叫板的怕是沒多少。
他想，這人應該是皇家之人。
除了皇室之人，誰敢這般。
只不過不管是皇室之人還是朝中大臣都是齊家惹不起的存在。
只是齊恆之心中有些猶豫，上一次他們便被當做棋子拋棄，這一次若是出什麼事，齊家一定會又被甩出去。
他得想辦法破局。
老錢說完，他話鋒一轉：「你說如今江北的領頭人成了那什麼鄭家？」
齊恆之點了點頭：「鄭家從前也是望族之一，在周景宣來後，便跟周景宣交好，後來……」
齊恆之沒有再說，老錢也知道，鄭家背叛了大人。
若是以往不僅是齊家，這個鄭家也別想活。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他腦中一轉，這鄭家既然如今是周景宣的人，要是拉攏過來豈不是更好。
他眸子閃了閃，若是這樣，那麼鄭家比齊家更有用。
他想到此，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冷聲道：「鄭家是吧，你不用怕他們，你背後有主上在，一個小小的鄭家，周景宣根本不會在意的。」
齊恆之點了點頭：「老先生，我明白了。」
「只是主上如今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
老錢看了他一眼：「現在暫時沒什麼，若是有需要的時候，老頭子我自然會找你。」
「明日你便去會會那鄭家，若是他是個明白人，便好，若是他冥頑不靈，你且等著齊家重回巔峰。」
齊恆之臉上浮現一抹激動：「多謝老先生！」
老錢很滿意齊恆之的表現，今日的事到這裡已經算是圓滿的完成了，他應該回去復命了。
老錢單手負在身後，腳尖一點便飛身而起，幾下便消失在月色中。
見人離開後，齊恆之立馬上前將血泊中的父親扶了起來：「快去叫大夫！」
「快去！」
大夫很快便來了，幫齊京止住了鮮血，只是他的這隻手臂廢了。
日後便只有一隻手臂了。
齊遙書在一側搖了搖頭，隨後沉聲道：「恆之來書房一趟。」
齊恆之輕輕應了一聲，便跟著齊遙書去了書房。
書房中，齊遙書微微嘆了一口氣：「恆之，祖父老了。」
「如今齊家只能由你照看著了。」
齊恆之垂下眼瞼：「祖父別亂說，祖父還年輕呢。」
齊遙書臉上浮現一抹無奈：「祖父知道自己什麼樣了，今日看到那老者祖父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祖父老了，腦子也跟不上了。」
「你呀，多費心些。」
「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齊恆之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祖父，我覺得我們不能再一次將齊家壓在這位大人身上。」
「從上次來看他便沒有將我們江北望族當成人，可用時便隨意差遣，若是出事我們便被放棄。」
「這樣的人，我齊家不能再跟隨了。」
「否則齊家便只有一個下場，便是寧州再無齊家。」
「說不定連謝家都不如。」
齊遙書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可是今日的情況你也看見了，若是咱們不願意，那會死得更快。」
「咱們是沒得選。」
齊恆之眼中帶著一絲凌厲：「沒得選也要拼出一條路來。」
「祖父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若是從前我們這般不聽話，那位大人肯定不會輕饒，甚至鄭家也會下場悽慘。」
「可是他們什麼都沒有做，甚至給了我們一個機會，還想拉攏鄭家。」
「我猜，那位大人在京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