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緩緩道：「不過五歲的孩童，卻跟大人一樣。」
「她識字懂禮數，甚至連許多大人都懂的東西都明白。」
夏氏的話一出口，周景宣心中便是大喜，果然她有問題。
夏氏口中的二小姐若非是周景宣知道是誰，就憑這兩句話他根本不會將她跟原本的那個姜姒聯想在一起。
夏氏繼續道：「二小姐聰明至極，她經常偷偷出府，院子裡的日子不好過，全是二小姐從外面帶的東西回來。」
「我曾經聽姨娘說，她說二小姐這般聰明可不能讓夫人知道了。」
「她哭著說，若是夫人知道了定然不會放過二小姐的。」
「我那時候便在想，二小姐這麼聰明的孩子，若是在我家我定然歡喜得很。」
「老爺知道了肯定會對二小姐疼愛有加，可是我卻聽到二小姐說，她明白姨娘的意思，讓姨娘放心。」
「我當時不明白，後來才知道二小姐在藏拙。「
「不過我只是個外院的粗使丫頭，見到二小姐的次數不多。」
「後來我攢夠了錢便出府了。」
「我這樣的丫鬟，哪有機會接觸到二小姐，見到的也不過那寥寥幾面。」
「後來聽說二小姐成了王妃了，像二小姐那般聰慧的人，成為王妃也是理所應當的。」
夏氏本就是最底層的人，知道的也不多，便是後來從姜家離開後，更難接觸到什麼，能知道的便是已經傳得有些變味的傳言。
周景宣看了夏氏一眼，聲音冰冷帶著幾分疑惑：「不對啊！」
夏氏愣了下，她下意識問道：「怎麼不對？」
周景宣慢悠悠地說道：「你說的這個二小姐是姜姒？」
夏氏點了點頭：「是啊，難道還有幾個二小姐？」
「我記得當初姜家便只有兩位小姐的。」
夏氏有些懵，甚至以為是周景宣找錯了人，或者說是同名同姓的。
她磕磕巴巴地問道：「您是不是找錯了？」
周景宣搖了搖頭：「不會有錯的，正因為我們查到你曾經在姜家呆了一段時間才來找你的。」
夏氏不解地看向周景宣：「那您說說有哪裡不對？」
周景宣見夏氏這般問，立馬道：「我所聽說的二小姐平庸至極，更別說聰明了。」
「當初她便是不受姜家人待見才被送去替嫁的。」
「若真是你說的聰明的人，又怎麼會這樣？」
周景宣的話並不嚴謹，但是夏氏卻根本沒有想這麼多，她搖了搖頭：「二小姐才不平庸。」
「她不過五六歲的年紀便能做生意，還料事如神！」
說完她頓了頓才繼續：「這是我意外發現的，就連姨娘都不知道。」
「我是外院的粗使丫頭，存在感極低自然主子們不會在意。」
「那晚我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渾身癢的厲害怎麼都睡不著，我們這樣的下等人自然沒什麼藥備著，我實在是睡不著就去外面吹冷風。」
「說來也是巧合，我正好遇見二小姐。」
「月光下，她面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半跪在她面前說什麼已經按著您的吩咐去做了，也賺了不少錢。」
夏氏慢悠悠的說道：「賺了不少錢那不就是做生意是什麼，除了做生意哪裡還能賺了很多錢。」
「姨娘在府中的地位並不高，二小姐身邊也只有一個丫鬟而已。」
「那個男人多半是二小姐在外面的僕人。」
「小小年紀便能讓那男人給她做事，二小姐怕不是天神下凡。」
說完夏氏抬眸看了周景宣一眼：「大人，我可說的都是實話。」
「只是後來我攢夠了贖身的錢便離開姜家了。」
「而且我是外院的奴婢，知道的便只有這些了。」
夏氏說得誠懇，根本不像撒謊。
意識到夏氏不可能知道更多，周景宣將銀子給了夏氏起身便離開。
他想源頭應該還是在梁州，不過他腦中突然划過蕭陌。
蕭陌這個人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衛青卻指名要他。
他肯定有特別之處。
周景宣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從蕭陌身上下手。
從蕭陌自己的嘴裡說出來的話他自然不信，得從蕭陌身邊的人下手。
周景宣想到蕭陌曾經提及的芊芊，這人應該對蕭陌很重要。
這邊周景宣像是陷入迷霧中，而京城的另外一些人開始了蠢蠢欲動。
姜月又回到了京城，她產下了一子，此時正坐在成王對面。
她穿著素衣，頭髮用一根簪子盤起，倒是有幾分單薄名利的味道。
只是她的眼神卻全然出賣了她。
她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等著成王率先開口。
如今的京城可比當初還要亂，姜月知道一些東西，但是論血統誰能有她的孩子更加有資格。
她才不認命，既然能到這世界便說足夠說明她的特殊。
而姜姒？
姜月想到姜姒，嘴角不由的浮現一抹弧度，據可靠的消息，姜姒如今自身難保。
京城的水很混，她得找到強有力的聯盟，比如眼前的成王。
姜月不願意先開口，暴露自己的底牌。
而是等著成王開口。
成王自然明白姜月的心思，他也是收到消息才來這裡的。
上一次他沒成，這次得更加小心了。
如今周景寒昏迷不醒，周景宣自然有人會絆住他，他如今最穩妥的便是跟姜月合作。
這樣多一份底牌。
成王從來就不甘心永遠在封地。
當年他只是略輸周晉衍一籌而已，如今周晉衍已經死了，這位置周景寒這樣的能坐得，他成王為何不可。
他目光看了一眼姜月，心中冷笑，他不如先將這女人哄著，她的孩子是先太子的血脈，也是周家純正的血統。
那孩子如今還小，若是推他上位，他在幕後把持，一切又有什麼區別。
他手握兵權，難道還怕這對孤兒寡母嗎？
想到這裡他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太子妃……」
「哦，不對，如今應該叫姜姑娘。」
「當初本王離京時你說的可還算數？」
姜月抬眸看著成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王爺既然還記得當初的話，那便是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