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淑，朕將他應得的都給他了，可是他呢？」
周晉衍嘆了一口氣：「他是朕的嫡子，出生朕便將太子之位給他，論才幹，景宣不知道比他優秀多少倍。」
「就連景寒和景離也不錯。」
「他犯了錯朕給他兜底，難道還對不起他？」
周晉衍胸口有些起伏，像是有些呼吸不順暢：「朕無數次給他機會，他聯合大麗國的事朕也知道。」
「只因為他是朕的兒子，只因為朕當初對不起你和清之。」
提起這個，周晉衍和皇后都偏過頭。
當年的事已經說不清道不明了。
當年徐婉淑跟周晉衍還有，陳清之三人是好友。
那時候的他們還沒開始陷入權利的漩渦，又或者說是周晉衍那時候已經開始謀劃故意接近他們。
徐婉淑也不知道，當時的周晉衍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跟他們玩在一起的。
那時候的周晉衍不過是個最不起眼的皇子，而她是國公家的嫡女，而陳清之是將軍府的嫡子。
那時候徐婉淑還記得他們三人湊在一起說未來的事情。
清之說要成少年將軍保家衛國，而那時候的她便喜歡上了陳清之，她附和著陳清之道：「清之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而周晉衍則是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以後做什麼，若是皇兄們其中一人登基了，那我便求好好活著便好。」
陳清之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晉衍，放心有我陳清之在，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的。」
徐婉淑也跟著點頭。
那時候他們三人關係好極了，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邊關告急，陳清之鮮衣怒馬，帶著他的志向而去。
京城變故，徐婉淑還在等待陳清之回來，便被周晉衍算計了。
一紙賜婚下來，然後她變成了皇子妃。
她想抗旨，但是她父親哭著求她說：「婉淑，徐家不能毀在你手中。」
「你本就跟他相熟，嫁給一個相熟之人總比嫁個陌生人好。」
「爹爹知道你心儀陳家的小將軍，可是戰場上說不定哪次就會出現意外。」
「婉淑，你不要任性，你是徐家的嫡女，這些年我也放縱你了，你應該為你的身份承擔起責任。」
徐婉淑哭過鬧過，也找過周晉衍，但是周晉衍心虛極了不敢見他。
一直到新婚之夜她才見到周晉衍。
她拔出刀抵在周晉衍脖子上，聲淚俱下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到底哪裡對不起他了。
周晉衍低下頭說：「婉淑，你知道我是個沒用的皇子，沒有母族助力，在這吃人的皇宮想要好好活下來便需要無上的權利。」
「我承諾給你徐家無上的榮耀，我不會碰你，等我成功後有機會我便將你還給清之。」
他們便這樣好好地做了一對相敬如賓的假夫妻。
後來陳清之回來了。
徐婉淑高興極了，她告訴陳清之等到有機會她便能從皇宮離開跟他走。
可是陳清之沒有等到那天。
周晉衍上位的鬥爭中，血流成河，死了無數人。
其中便有陳清之。
從那天起他們兩人的關係就完全破裂。
後來徐婉淑找周晉衍要了個孩子。
她本就心如死灰，對於周晉衍對於貴妃的嬌寵她根本不在乎。
她周晉衍把皇位給她的兒子。
這是周晉衍欠他們的。
周晉衍也如約封了周辰時太子。
「婉淑，朕對周辰時已經夠好了，全是因為你和清之。」
「朕曾經對不起你們，所以將這份愧疚放在周辰時身上，朕一次次的給他機會，可結果呢？」
「婉淑朕做得夠多了。」
周晉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這一生所對不起的人太多了。
但是清之卻是讓他一生都有愧。
當年若不是清之以命相護，他便早就死了。
可是這並不能作為讓他無底線原諒周辰時的理由。
徐婉淑看了看周晉衍，閉了閉眼睛：「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沒有退路了。」
「周晉衍你好好想想，想通了便叫人來傳話。」
徐婉淑神情淡漠地起身，她走之後殿中大門緊緊關上。
此時的姜姒進入城中。
立馬就有人來捉拿姜姒，姜月得到消息的時候高興極了。
這幾日後，她既能除掉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姜姒，又能一步登天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不過這種事情往往危險至極，她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姜月是個很謹慎的人，便是這樣所有事情都是太子周辰時在做，而她便是一點影子都沒露出來。
城中的士兵將姜姒團團圍住，而姜姒絲毫不著急，將手中的禁軍的令牌拿出來。
便是直接當著所有人面道：「這是聖上親賜的令牌，你們是要謀反嗎？」
百姓便就這樣看著姜姒很囂張的跟那些人離開。
隨後消息就傳了出去。
周辰時瞬間就知道了。
他咬牙切齒咒罵道：「該死，父皇竟是一直防著我！」
「看來今夜就要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好！」
周辰時匆匆進了皇宮，而周晉衍還在等著姜姒來救他。
他覺得姜姒既然能將人安排到宮中，肯定是有些頭腦的。
他如今把禁軍的調令給了她，她肯定會想辦法偷偷將他救出去。
他時日無多了，希望她能快些。
周晉衍閉了閉眼睛，宮門猛地被推開。
周晉衍抬眼，就看見周辰時跟在徐婉淑身後，大步的朝著他走過來。
徐婉淑冷眼看著他，一把將他從床上扯了下來。
曾經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時狼狽不堪摔倒在地上。
「把退位詔書寫了，本宮讓你走得輕鬆些。」
「周晉衍，當年該死的人是你，是你啊！」
「你早就該死了，你如今把皇位傳給辰兒才對得起當年你做的那些事！」
徐婉淑抓住周晉衍，瘋狂的抽打他的臉，若是從前周晉衍怎麼會淪落成這樣，而現在的他便是抬手都是極為費力。
周晉衍冷冷地看著他們，輕笑出聲：「怎麼？著急了？」
「你們放心，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寫的，到時候即便是繼位了也是亂臣賊子，天下忠義之士不會讓他在這個位置上待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