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定情信物

  「那在娘子眼中,什麼算是大事。」庭覆不由一笑,心底卻鬆了口氣。

  「吃飯自然是頭等大事。」陸瑾瑜嘖了聲:「那陸府老夫人禮佛茹素多年,旁的人不禮佛卻也要上趕著扮孝子,一個個跟個大兔子似的都茹素,飯桌上更是不見半點葷腥......」

  「那,不如......」庭覆想要梅開二度。

  陸瑾瑜趕忙比了個手勢:「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去。」

  庭覆低頭抿唇,神色委屈。

  「先前是手裡沒銀子,只能跟著他們將就,而今我把搬空了大夫人的庫房,手頭正巧寬裕,能自給自足。」陸瑾瑜笑嘿嘿一笑。

  瞧著她這副有錢便傻樂呵的模樣,庭覆也只是搖頭一笑。

  「何況你那東廠也不怎麼安全,我來襄都之前,還拿了你給的令牌去東廠借人取錢糧,明面上暢通無阻,背地裡那些老太監卻是明里暗裡地阻撓於我,一個個都是老奸巨猾的狐狸。」陸瑾瑜說著輕咳了一聲:「若非你的名頭好用,我怕是還唬不住他們。」

  庭覆握住陸瑾瑜的手:「此事確實為難娘子了,我沒想到,你會來襄都尋我。」

  從前陸瑾瑜對他的態度向來都是拒絕疏離的,庭覆心中早已明了,也從未奢求過其他。

  那日在城門口見到她時,才是真的驚喜交錯。

  「哼,不過是想來瞧瞧你的死活罷了,你要是沒了,我不就自由了。」陸瑾瑜偏頭。

  「讓娘子失望了,我還活著。」庭覆低頭,將自己的脖子送了過去:「若娘子心中不甘,不若現在就拔簪子朝這裡捅下去,我定不反抗。」

  喉結分明的修長脖頸在眼前晃了晃,此處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尖銳的物體刺穿大動脈,僅需一瞬便可奪人性命。

  某人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把弱點暴露出來。

  陸瑾瑜沉默兩秒,伸手上前摸了摸,觸手溫潤,手感不錯。

  「去去去,我怕血,你別來這一套。」陸瑾瑜摸完便收手。

  庭覆輕笑著抓住她的手,:「摸完就跑,娘子做事不厚道。」

  「那你想怎麼樣?明明是你自己湊過來的,脖子湊過來,不就是讓人摸的?」陸瑾瑜縮了縮脖子。

  「此地有女子送男子香囊帕子或是腰帶為定情信物的習俗,娘子不如也送我一件?」庭覆眼神期待:「皇帝下旨賜的婚,即便是假成婚,面子上也不能過不去啊。」

  庭覆睜著眼睛說瞎話。

  陸瑾瑜提出來了,卻也只能無奈點頭:「送送送,你想要什麼樣的?」

  「鴛鴦戲水。」庭覆秒答。

  陸瑾瑜:「......」

  原身倒是也會刺繡,但技藝並不精湛,因為沒人教,平日裡最多也就繡繡花花草草之流。

  一下子上難度要繡鴛鴦戲水......

  她總覺著自己會繡成兩隻野雞在水中撲騰的模樣。

  那就往丑了繡,她就不信,繡兩隻雞上去,某位督主還有臉戴出去。

  打定了主意,陸瑾瑜心底驟然輕鬆不少,愉快掀開帘子探向窗外。

  上一回從京都往襄都行駛的路上,陸瑾瑜能瞧見周圍兩地成群結隊的難民。

  而今已經少了許多,局勢果真已經穩定下來了。

  那般嚴峻的局勢,庭覆卻只花了數月便穩了下來,他確實和從前大不一樣了,不僅城府手段深,連辦事效率都驚人的高。

  回京後,庭覆自然要先進宮去面聖,陸瑾瑜則慢悠悠坐著馬車朝陸府的方向走。

  芸娘倒是無甚變化,青竹是自幼與陸瑾瑜在陸府受壓迫慣了的,頭一回做了這般離經叛道之事,青竹很慌。

  「青竹你慌什麼,娘子都不慌。」芸娘調笑青竹。

  青竹有些臉紅:「我,我沒有慌......」

  「那你腿怎麼在抖啊。」陸瑾瑜笑著去拍青竹微微發顫的腿。

  青竹咬牙:「是,是馬車在顛簸。」

  芸娘與陸瑾瑜笑成一團,徒留心中慌張的青竹捂臉嘆氣。

  與陸瑾瑜同來的自然還有她的便宜父親陸敬文,相比她,陸敬文如青竹一般緊張。

  「子玉啊,待會兒見了你祖母,只低頭認錯,其餘一切為父來說,你不必擔憂。」陸敬文囑咐她。

  陸瑾瑜挑眉:「祖母未必會怪罪......」

  「你有所不知,你祖母向來重視規矩禮儀,你身為未出閣的娘子,便不遠千里離家數月不回,乃是大罪啊。」陸敬文長嘆口氣。

  他原先本是想偷偷趕到襄都,設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陸瑾瑜偷偷救走。

  誰知他剛到襄都,便被守在門口的東廠護衛辨出了身份,直接扣到了那位九千歲面前。

  本以為自己要花一番大功夫才能見到女兒的陸敬文下午就被准女婿帶去見了女兒,沒過三日,「一家三口」便坐上了回京的馬車。

  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般,迅速極了。

  幻想中受盡折辱的女兒毫髮無損,印象里滿目瘡痍四處皆災的襄都已逐漸走向正軌。

  但是這都不重要,只要女兒回來就好了。

  陸敬文長舒了一口氣,在心底打了一萬字的腹稿,只想著一會兒要如何與母親解釋。

  要嚴厲的老夫人免去對子玉的發難。

  二人剛到了老夫人院門口,便被門口的嬤嬤請了進去。

  瞧著上首看不出面色變化的老夫人,陸敬文率先壓著陸瑾瑜跪了下去,未等陸瑾瑜反應過來,她的便宜老爹便已然開始嚎啕大哭。

  「母親!母親,子玉這孩子,自小多災多難,剛一出生,便沒了娘,這些年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長大,我這個做爹的又是個沒本事的,沒為她尋個好夫婿,讓她在婚事上吃盡了苦頭。」陸敬山哭得那叫一個悽慘。

  這些話卻有八分都是真的。

  一旁的陸瑾瑜都看傻了。

  她以為自己的演技已經不錯了,沒想到自己老爹才是實力派,這眼淚無需醞釀,說來就來,哭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意。

  瞧瞧上首的老夫人,都看傻了。

  「敬文啊,你,這是何意啊?」老夫人疑惑。

  陸敬山抹淚抬頭:「母親,不是要,對子玉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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