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顧沉拍了拍他的臉,笑起來,「你猜一猜,為什麼博遠會為了徐初禾那點小事,開除了一批員工,嗯?」
「為什麼?」陳輝問完這句話,對上了顧沉玩味的眼睛,大腦頓時猶如被人打了一棒。
「你,你……」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沉,「因為你就是博遠幕後的大老闆?」
顧沉撫掌讚嘆,「還算有點腦子。」
陳輝還處在震驚中沒回過神。
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
為什麼李濤會對初禾青睞有加,根本不是他們有私情,而是因為,徐初禾就是博遠老闆的夫人!
事到如今,顧沉必定不會放過他了,陳輝只能寄希望於警察及時趕到。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
顧沉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你不需要和我拖延時間,我不會殺你。」
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殺了陳輝。
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徐初禾那個聖母的影響,他已經很久沒動過殺人的念頭了。
而且,他答應了初禾,一會會去醫院看她。
他揪起陳輝的頭髮,仰頭看向漫天的月光,「在警察來之前,再看看風景?也許這會是你後半輩子見到的最美好的一幕。」
陳輝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你是想讓我被判無期?」
「如果只是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顧沉盯著他因為恐懼而顫動的眼睛,緩緩笑起來,「陳輝,我保證,你會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
顧沉趕到醫院的時候,初禾剛出手術室。
他隔著一扇門,看著那躺在病床上的人,「醫生,我妻子是什麼情況?」
醫生道:「病人黃體破裂引發了內出血,幸好送來的及時,血已經止住了,之後要注意休息,一個月之內不可以同房。」
顧沉自動忽視了後面那句話,他和初禾原本也不可能同房。
他對醫生道謝,推門進了病房。
麻藥的勁還沒過去,初禾在昏睡中,她的臉和嘴唇都沒有血色,身上插了幾個管子,像個脆弱的玻璃娃娃。
顧沉凝眉看著,忽然低低地嘆了口氣。
先前他對林楓說,他們外人不應該插手初禾的事情。
可如今看來,如果他真的對她袖手旁觀,這女人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幫初禾掖了掖被子,準備去繳費。
路上,一個女人捧著一堆繳費單子,不小心撞在了他身上。
「咚」的一聲,繳費單散落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女人慌亂道歉。
「沒事。」
可能真是和徐初禾待久了,顧沉竟然彎腰幫女人撿起了繳費單——他以前絕不會做這種善良但毫無意義的事情。
女人揚起臉朝他道謝,卻是愣了一下,「謝謝顧先生。」
顧沉挑眉,「你認識我?」
女人笑道:「我是楚家的幫傭周欣欣,之前在楚家見過您幾面,您是來看望楚小姐的吧?」
「不是,我來看望我妻子。」顧沉道,「楚天馨也住院了?」
「是,楚小姐前段時間和朋友滑雪,不小心摔傷了。」
顧沉點了點頭,「她在哪個病房?回頭我去看看她。」
周欣欣報上了病房號,又看了眼腕錶,「顧先生,我得先回去了。」
「行。」
顧沉再次回到病房時,初禾已經醒了。
她肩膀抽動著,疼得直掉眼淚。
顧沉以為,見到他進來,她會立刻止住哭聲,並且故作堅強地告訴他沒事。
就像很久以前,她被林婷婷潑了開水時那樣。
可這一次,初禾看見他時,眼淚非但沒止住,反而流的更凶。
顧沉抽了張紙給她擦眼淚,「用不用打止痛針?」
初禾想點頭,又堅決地搖頭,「我還能忍。」
潛台詞是,止痛針要花錢,她捨不得。
和她相處了這麼久的顧沉,怎麼會聽不懂她的意思。
他沒說話,起身離開。
過了會,有護士來給初禾打止痛針。
這一針效果顯著,初禾很快就覺得活過來了。
她長出了一口氣,抬眸看向站在窗邊的男人。
經過了今晚的事情,她再想起上次自己罵他的話,只覺羞愧難當。
「顧沉……」她底氣不足地打破沉默,尷尬地找著話題,「陳輝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