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八點,葛秋照常來到工作室。
何源正在拖地,他抬起頭笑著說:「葛老師,我已經把您的早餐放到您的桌上了。」
葛秋微微點了下頭,放下包,坐到辦公椅上。
早餐精緻又可口,她卻提不起任何興致。
很快,她把早餐放回桌上,問:「今天有客戶聯繫你嗎?」
「沒有……」何源說完後,趕忙補充一句,「這一天才剛開始,客戶都還沒起床呢,等到下午一定會來人的。」
同樣的話,葛秋已經聽過好幾次了。
憑著她的能力,即便她從天川離職,也有公司會要她。
但他們開出的價格實在是太低了——甚至不足她原本工資的三分之一,而且給的提成點也很低。
葛秋自然不會白白去給別人當苦力,於是她拿出現有的積蓄,租了一個辦公室,決定重新再來,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她以為她曾經的作品和名聲擺在那裡,即便出了徐初禾的事情,也不會落魄到一個單子都接不到的程度。
但殘酷的現實擊碎了她美好的想像。
工作室成立的第一天,就有客戶聞訊趕來。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她報出了她的設計價格——每平方米五百塊錢。
這是她曾經在天川時的設計價格,這麼多年了,她的價格沒有變動過。
以前從來沒有人說過她的價格貴,甚至他們都是搶著她的排期。
然而這一次,客戶聽到價格後,神色輕蔑地看著葛秋,「你還以為你是以前的那個葛老師嗎?五百塊錢,你怎麼不去搶呢?」
葛秋則冷冷道:「既然付不起這個錢,又何必來找我?和我合作過的人都知道,我的客戶群體一向是高端人士。」
客戶當場氣得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就開始罵。
葛秋直接讓何源把人趕出去。
「沒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客戶在門外罵罵咧咧道,「等著瞧吧,你這個工作室遲早會倒閉的!」
葛秋根本沒放在心上,但一連幾天過去,她沒有再見到一個客戶。
後來在何源的勸說下,葛秋終於降低兩百塊錢。
每平方米三百塊錢,這是她的底線。
這招很好用,當天便來了一個客戶,洽談過程也十分順利。
然而就在他們快簽訂合同的時候,客戶忽然接到了趙耀祖的電話,說是初禾的排期空出來了,現在可以繼續排隊了。
客戶當即就取消了和葛秋的合作。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被初禾搶走客戶了。
葛秋忍著怒氣和不甘心,又主動降低一百塊錢。
然而客戶說了一句讓她難以忘懷的話——
「葛老師,同樣是每平方米兩百塊錢,我在你這裡只能得到一份猶如工廠流水線般完美的圖,但是我在徐初禾那裡,可以得到一份充滿巧妙構思的圖紙,你說,我為什麼要選擇你呢?」
「……」
葛秋無話可說。
畢竟初禾在設計上的天賦,大家有目共睹。
昔日她仗著自己是導師的身份,肆意輕賤初禾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徹底輸給這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