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兩人依然沒有任何交流。
初禾想主動找點話題,一個顧字剛出口,顧沉已經換了鞋子進屋。
初禾訕訕地放下手,把飯菜打包好放入冰箱。
躺到床上後,她失眠了。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眼前都是兩人昔日相處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很沒良心。
顧沉對她那樣好,她卻選擇繼續欺騙他。
她縮進被子,暗暗下定決心,她要努力賺錢,爭取能早日獨立承擔母親的後續治療費用,就把真相告訴給顧沉。
這一晚睡不好的,不止初禾一人。
徐家。
徐初月正在江英面前訴苦。
她把飯館裡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還把小腿上那芝麻大點的傷口展示給江英看。
「媽媽,那個經理和顧沉實在可惡,還有徐初禾那個小賤人!你就幫我收購那個店嘛,難道你忍心看你女兒在外面受人欺凌?」
徐初月哭得梨花帶雨,江英一陣頭疼,「月月啊,這事得去求你爸爸,你也知道,媽媽手裡沒那麼大權力。」
徐初月望了眼那緊閉的主臥門,有些膽怯,「我不敢去求他。」
徐正威以前有多麼慈父,現在就有多麼陰鬱。
自從失去了一條腿後,他便和江英分房睡了,下班回來用完餐後,便一頭扎入主臥。
江英私下偷偷和她說過,他是不想讓人看見他殘廢的模樣。
江英嘆了口氣,無奈道:「那沒辦法了,你忍一忍吧。」
這怎麼可以!
徐初月咬了咬牙,鼓起勇氣敲開了主臥的門。
主臥內,徐正威靠在床邊看報紙,他的下半身隱藏在被子之下,看起來像一個健全人。
他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徐初月忍著心底的恐懼,戰戰兢兢把事情說了一遍。
「不可能。」徐正威冷漠道。
徐初月有些急了,「爸爸您忘了嗎?以前上學的時候,我不想看徐初禾拿獎學金,您二話不說就除去了她的資格,現在只是收購一個店鋪而已,為什麼不可以呢?」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徐正威皺起眉,「這家店不是普通的店,它的幕後老闆是南城的人,旁人見了都恨不得繞道走,也就你這種蠢貨,主動往人家槍口上撞。」
徐初月被這句蠢貨刺激到,她臉色漲紅,脫口而出:「再蠢不也是你生出來的?我看你就是瘸了一條腿後變得膽小如鼠,還找那些好聽的藉口!」
徐正威猛地轉頭看她。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徐初月,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去抓她。
徐初月被他眼裡血紅的殺意嚇到,她尖叫一聲,拔腿往外跑。
「媽媽!媽媽!救我!」
江英出來時,被嚇了一跳。
她把徐初月護在身後,梗著脖子攔住徐正威,「別衝著孩子發火啊,瞧瞧把月月嚇的。」
徐正威拄著拐杖,冰冷又陰沉地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徐初月,轉身往屋裡走,「看好你的死孩子,如果她再敢口出狂言,我會親手縫上她的嘴。」
徐初月被嚇得幾乎昏過去。
這還是她的爸爸嗎?
每每這種時候,她都恨不得把那個在山路上停車的司機從監獄裡揪出來,碎屍萬段。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她幸福的家根本不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