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有意識的時候,只覺得周身都很冷。
「還沒醒?繼續潑。」
耳邊傳來一道模糊的男聲,隨後又一盆冷水潑上了初禾的臉。
冰冷刺骨的水順著臉頰滑下,弄濕了她的頭髮和衣衫,初禾難受地悶哼了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
入眼的景象很模糊,大腦亦是昏昏漲漲。
面前的男人輕笑道:「還不清醒?難道,你是被迷藥迷成了傻子?」
這聲音很熟悉……
初禾努力眨了眨眼,臉色猛地一變。
竟然是薛丁!
初禾想起來了,她剛走進樓梯間,就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口鼻。
初禾咬牙,「是你做的!」
「不錯,看來還沒有變成傻子。」
薛丁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坐回了那張價格不菲的紅木椅子上,他雙腿交疊,依然矜貴,一點都不見傳說中的落魄。
初禾又憤怒,又疑惑,「我最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吧?你為什麼要綁架我?」
「別說的這麼難聽,這不是綁架,我只是……」薛丁略微想了想,輕笑著道,「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擔心你會不從,所以不得已把你請了過來而已。」
初禾現在被綁在十字架上,她的雙手因為長時間被繩子束縛,此刻已經有些腫脹的發疼,而且她渾身都濕漉漉的,又狼狽又難受。
她冷冷道:「我沒看出來你有想向我請教的樣子。」
薛丁挑了挑眉,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助理上前去給初禾解開手腕的束縛,又搬了一把椅子給她。
初禾這才鬆了口氣。
「你想問我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現在倒是挺識趣。」薛丁低笑一聲,也沒再賣關子,直接進入正題。
「我問你,博遠幕後老闆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初禾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薛丁這是被博遠弄到破產,又查不到博遠老總的身份,所以才找上她。
她裝傻道:「我以前雖然在博遠工作過,但是博遠的老闆一直很神秘,我的職位又不高,所以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呵,你到現在還和我裝傻。」
薛丁把一份文件摔在了初禾的臉上。
初禾的臉頰瞬間多了一條紅印子,她忍下心中的怒火,翻閱這份文件。
片刻後,臉色僵住。
薛丁起身走到了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道:「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綁你來。」
初禾自然明白,是顧沉曾經大張旗鼓幫助她的那幾次,讓薛丁起了疑心。
她沒打算死扛到底,畢竟,薛丁就算知道了顧沉的身份,也很難傷到顧沉一分汗毛。
「我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信的。」初禾說。
薛丁危險地眯了眯眼,「看來你還不打算老實。」
初禾輕輕嘆了口氣,「好吧,那我直說了,其實顧沉就是博遠幕後的老闆。」
薛丁仿佛聽到了笑話。
他掐著初禾下巴的力氣加大,沉著臉說:「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以至於你還敢戲耍我。」
「……」
初禾很無奈,「我早就說過你不會信。」
薛丁冷笑道:「你但凡換一個靠譜點的人,興許我就信了,可你偏偏選了一個最不可能的人。」
初禾忍著下巴上傳來的劇痛,費力道:「我現在人都在你手上,如果想騙你,我大可以直接編一個人選,何必說出這種不可能的人選,反而讓我自己身處險境呢?而且,我知道顧沉這次為什麼針對你。」
薛丁眼神狐疑,「為什麼?」
「因為周欣欣。」初禾說,「實不相瞞,顧沉以前會和我離婚,就是因為周欣欣回來找他了。這次因為你的言論,周欣欣鬧了自殺,顧沉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你。」
合情合理。
時間也很吻合。
可薛丁實在接受不了啊!
「我查到的信息顯示,顧沉只是一個混混。」薛丁說。
「我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上次在麻辣燙店,他才告訴我,他就是博遠的老總,不過……他身邊的那個叫林楓的人很厲害,林楓說不定才是這公司背後的實際操控人。」
薛丁嫌棄地蹙起眉,「你跟顧沉結婚那麼久,消息竟然這麼落後?博遠的董事會裡根本沒有姓林的人,他的實際控股人姓陸,叫陸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