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已經出口了，初禾只能選一個最貴的來補救。
她剛要點頭，卻見顧沉說：「不要這個。」
初禾微微一愣，「我覺得這個很值呀。」
顧沉看了眼她面前的菜單，淡淡道：「旁邊寫了這是情侶套餐，我們不是情侶，選這個做什麼？」
那麼一行小字印在菜單上，若非顧沉提，初禾都沒注意到。
她最終選擇了店內價格排在第二位的套餐。
服務員帶著菜單離開後，桌上的氣氛陷入了靜默。
口鼻處的空氣好像被凝固住了，無論初禾再用力呼吸，都覺得胸口有點悶。
顧沉垂著眸，長指划動著手機，「如果留在這裡吃飯是一件很讓你為難的事情，你可以現在離開。」
「沒有。」初禾連忙說，「我只是覺得屋子裡有點熱。」
顧沉聞言放下手機，拿起一旁的空調遙控器，把身後的空調溫度調低了幾度。
「嗡——」
空調片震動，不多時噴湧出了大鼓冷風。
顧沉正好坐在出風口前面，冷風把他後頸處的衣領吹的微微顫動，可想而知有多冷。
初禾不由開口道：「還是調回剛剛的溫度吧。」
顧沉想去拿手機的動作頓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正在生理期。」
他把溫度調了回去。
他全程禮貌、冷淡又疏離，與之前總愛強迫她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初禾卻覺得心裡更堵了。
倒不是因為多麼喜歡顧沉，而是她也曾經那樣濃烈的愛過顧沉，看著兩人走到這種地步，她多少有幾分惆悵。
她準備拿起手機轉移注意力，卻不經意間瞥到了窗外的場景，不由一愣。
「顧沉，那是不是周欣欣啊？」
顧沉抬頭後也是一怔。
有一對男女正朝著這邊走來。
女人手裡拎著兩個購物袋，長髮及腰，相貌清純，正是周欣欣。
而她旁邊的男人高大帥氣，竟是顧沉這幾次見到的那個薛丁！
初禾有點納悶，「這周欣欣不是在博遠工作嗎？按理來說和薛丁八竿子打不著啊。」
顧沉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她出院後就從博遠離職了，可能是通過其他途徑認識了薛丁。」
初禾更納悶了，「你剛剛還說你和周欣欣沒有聯繫了，那怎麼會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顧沉冷淡道：「我不認為我有必要把其中的緣由告訴給你這個前女友。」
初禾：「……」
瞧瞧，這就是男人，只在求和的時候會卑微幾秒鐘，然後就開始翻臉不認人。
「正好我也對前男友的私生活沒什麼興趣。」初禾假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下次撒謊前動動腦子，其他女人可不會像我這麼好脾氣，還能心平氣和地問你。」
顧沉鼻腔發出一聲輕哂，「誰稀罕和你撒謊？我只是怕你知道真相後會嚇死而已。」
初禾：「？？？」
「那你倒是出來聽聽。」
她就不信顧沉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顧沉玩味地勾起唇，「你想不想知道，你以前在博遠工作時，為什麼能享受到諸多便利？」
這句話勾起了初禾很多回憶。
雖然她離開博遠的時候，和博遠鬧得很僵硬，但她沒忘記那位幕後大老闆過往對她的幫助。
聯想到顧沉的話，初禾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難道你就是博遠的幕後老闆？？」
顧沉哼笑一聲，「你還挺聰明。」
初禾臉上一瞬閃過了各種表情，驚愕、難以置信……
但冷靜下來後仔細想一想，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她在博遠的待遇好起來時，正好是和顧沉結婚以後。
而周欣欣第一次進入博遠的時間，也是在她剛出現顧沉身邊的不久之後……
難怪周欣欣能數次往返博遠，就像出入她自家大門那樣簡單，原來都是因為顧沉！
初禾回過神後，看向顧沉的表情複雜起來，「顧沉，你到底是誰？」
一個依靠林楓生存的混混，怎麼會擁有博遠這種公司？
顧沉仍是那副玩味的樣子，「你真想知道？」
「你別在這裡故弄玄虛！」初禾激動起來，她緊緊地盯著顧沉的眼睛，「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和她相處了這麼久的男人，真的只是「顧沉」嗎？
其實顧沉原本沒想告訴初禾。
但看著初禾今天的意思，兩人約莫不會有後續了，就算告訴她真相也無妨。
而且顧沉帶了點惡趣味，他想看看初禾知道她被騙了這麼久後，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