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剛上車便聞到了一股清香。
「好香啊。」她忍不住開口，「這是什麼香水呀？」
司機笑道：「這不是香水，是這些蘋果和梨的氣味。」
初禾這才發現擋風玻璃下面擺了一整排小小的蘋果和梨子。
見初禾面露好奇，司機主動解釋道：「我懷孕了，聞不了香精，所以就用這些水果代替了香水。」
初禾驚訝出聲，「懷孕了還要出來跑網約車呀？多辛苦啊。」
司機苦惱道：「沒辦法呀，家裡沒錢，如果我不跑車，以後我孩子出生了連奶粉錢都付不起呢。」
初禾沉默片刻，看向了司機微微隆起的肚子，轉移話題道：「你懷孕幾個月了？」
正巧遇到一個紅燈，司機踩了剎車，手指撫摸上自己的肚子，唇邊笑容滿足又甜蜜，「剛滿三個月，我們這一胎是試管嬰兒，好不容易才成功，到現在還沒過危險期。等跑完你這一單後，我就要回家休息了。」
初禾委婉道：「既然沒過危險期，那你就更不應該跑到現在了，不如你和你老公商量商量，讓他多想辦法掙些錢，這樣你也能安心養胎。」
提到這，司機眉宇間帶了幾分憂愁，「可是我老公不喜歡出來工作。」
初禾一愣，「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沒有。」司機嘆了口氣，「他只是單純的懶而已。」
「……」
初禾嘴角猛地一抽。
「既然他都這樣，那你為什麼——」
「不離婚」三個字沒出口，司機的手機響了。
看見來電人，司機眼神亮了起來。
接起電話後，她聲音都變得嬌軟，「餵？老公？」
「我還有一單就到家了，怎麼了嗎？」
「哦，你說你想吃樓下那家炸雞排啊……好的，我回家後給你買，你要什麼口味的……」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司機扭捏起來，「今晚真的不可以啦，醫生說還沒過危險期呢，難道你想像上次那樣，鬧到去醫院保胎，再被醫生教訓一頓嘛？」
「哎呀，你不要生氣……一會回去我給你買最大份的炸雞排……」
幾分鐘後，司機掛了電話，扭頭看向初禾，「你剛剛想說什麼？」
「……」
初禾已經無話可說了。
果然每一個懶散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不僅願意包容他們，還把他們當成寶貝寵著的女人。
初禾微笑著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司機反倒打開了話匣子，「你男朋友真是不稱職，你長得這麼好看，他竟然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家。」
「我沒有男朋友。」初禾說。
司機微微一怔，表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她一邊開車，一邊拿出手機，指尖飛快地敲著鍵盤。
初禾多看了她一眼，「你等到紅燈再看手機吧，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的孩子怎麼辦？」
「哦，你說的有道理。」
司機又敲了幾下鍵盤，放下了手機。
別墅距離初禾租的小區很遠，需要四十多分鐘。
走到一半時，初禾忍不住打了幾個哈欠。
司機側目看她，「我看你眼睛都熬紅了，要不你睡一會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初禾確實很累，從下午一點忙到了十一點，晚飯也沒吃幾口，她最後從別墅出來的時候，腿都有些哆嗦。
「好，謝謝你。」
她接受了司機的建議，給白麗容發消息報了平安後，便靠在椅背上小憩。
車內很快響起了女人均勻的呼吸聲。
司機頻頻轉頭看她。
確定了初禾真的睡著後，司機小心翼翼拿起手機，對著初禾的臉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自己的老公。
那邊不知回了什麼，司機臉上露出了輕快的笑容。
她輕手輕腳地放回手機，關閉了車內的音樂，然後調轉方向盤，開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