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簡直快冷笑了，「我說林大少爺，你這是當少爺久了，腦子也退化了？？還不快上樓去看看周欣欣還在不在醫院！」
林楓也意識到了不對，抬腿就開始跑。
過了幾分鐘，林楓慌亂的聲音傳來，「少爺，醫生說周小姐十五分鐘前說想要散散心，獨自下樓後再也沒有回來……」
一瞬間，顧沉渾身的氣血都涌到了胸口！
他強忍住責問林楓的衝動，咬牙道：「快去聯繫警方找人！」
「我這就去！」
林楓匆匆掛了電話。
顧沉閉上眼睛，重重地按著眉心，平復呼吸。
很快，他睜開眼，看了眼時間。
八點二十分。
距離和初禾約定好的九點鐘，還有四十分鐘。
如果現在離開，他很大概率是來不及趕回來的。
顧沉抬眸看向遠處的沙灘。
沙灘上熙熙攘攘，人流沒有退散。
他知道，初禾正坐在這喧鬧的人流中等待他。
然而周欣欣剛才絕望的聲音又浮現在耳邊。
雖然周欣欣做過狼來了的事，但後來由於他的不信任，周欣欣經歷了更慘的事情。
這一次，顧沉沒辦法棄她於不顧。
須臾間，顧沉已經定了主意。
他收回視線，一邊啟動車子離開停車場，一邊給初禾發了一條消息。
【我臨時有點事，會晚點到。】
幾乎是同一瞬間，一百米之外，初禾的手機便響了。
她以為是顧沉來了。
乍一看見這消息，她愣了一下，但臉上的笑容和期待沒有消失。
她打字，【沒事，我不著急，你先忙你的吧。】
她想再叮囑顧沉開車路上注意安全，還沒來得及打字，屏幕上忽然跳出了倒計時——
【距離關機還有六十秒！】
初禾這才注意到她的手機電量已經接近了百分之零。
她手忙腳亂地想要找充電寶，卻發現包包里只剩下一根數據線。
「……」
初禾想起來了，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姜曉曉說她的手機沒電了，初禾便把自己的充電寶借給她用。
兩人分別時，誰也沒想起這個事情。
於是，初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倒計時結束，手機嗡的一聲自動關機了。
沒電的手機猶如一塊廢鐵。
好在她已經把定位發給了顧沉，即便是關機也不礙事。
初禾放下手機，眯眼望著不遠處跳躍著銀色月光的海面，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安寧。
等到顧沉來了之後，她想心平氣和地和他聊一聊這段時間的事情。
她相信，今晚過後，他們一定會恢復到從前那種狀態的。
馬路上。
顧沉瞥了一眼初禾的回覆，一時愧疚到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正巧林楓打來電話，匯報情況，「少爺，我找警方調過監控了，周小姐最後出現在跨海大橋上，進入監控盲區後便消失了蹤影。」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半個小時後，他駛入了林楓所在的警察局。
警察局內一片嚴肅。
警察們調動著跨海大橋附近的監控畫面，試圖尋找到周欣欣的身影，但是一無所獲。
林楓看著臉色陰沉的男人，小心翼翼提議：「少爺，周小姐消失在跨海大橋附近，我們要不要先聯繫打撈隊？」
言下之意，人可能已經跳下去了。
顧沉沉默片刻，搖頭，「她既然給我打電話，就說明她是在向我求救。」
如果周欣欣真的想死，會像上次那樣在家裡悄無聲息地吞了安眠藥。
「有線索了！」一個警察放下座機，激動站起。
顧沉精神一振，大步走過去，「人在哪？」
警察興奮道：「我們在跨海大橋附近聯繫目擊者的同事說，曾有一個人目擊到一個年輕女孩被兩個男人帶上了一輛私家車，女孩的衣著和身材都和周欣欣很相似。」
顧沉緊接著問：「那輛車現在在哪？」
警察很快就找出了私家車的蹤跡——就在剛剛，它進入了隔壁城市。
顧沉沒有猶豫，把車鑰匙扔給了林楓，「去開車。」
林楓倒是很猶豫，「少爺，如果我們現在過去，零點之前可能趕不回來……」
林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初禾和周欣欣，顧沉此刻只能選一個。
可這並不是一個太需要猶豫的問題。
生日固然重要，但在人命面前，的確不值得一提。
顧沉在原地停頓了一秒，僅僅是一秒，便重複道：「去開車。」
林楓只得照做。
顧沉上車時，給初禾發了條消息，讓她不要再等他。
他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想著，只能日後再好好補償初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