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方璐姐。」
初禾給方璐鞠了一躬。
她越是有禮貌，方璐越是愧疚。
畢竟她把初禾推薦給葛秋的時候，是希望能幫助初禾真正發揮她的天賦，誰能想到葛秋竟然是這種人。
送走初禾後，方璐立刻開始聯繫其他老師。
……
初禾走出公司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
天邊被夕陽的餘暉映照成了燦爛的金色，分明是溫暖的顏色，初禾卻只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她的四肢冰涼，但這都抵不過她的心涼。
回想起自己這半個月來的經歷，簡直像一場笑話。
忽然，手機震動了兩下。
是顧沉。
看見屏幕上躍動的名字時，初禾的鼻尖又泛起了酸意。
她不是一個習慣和親近的人訴說煩惱的人，可是這一刻，她迫不及待地想和顧沉訴說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豈料接起電話後，第一次字還沒出口，就聽顧沉說：「初禾，我今天可能接不了你了，你可以自己回家嗎？」
「我……」
初禾剛張嘴就發現自己聲音是哽咽的。
她狠狠掐了下大腿，拼命忍住哭的衝動，強迫自己笑起來，「當然可以啦，遇見你之前，我也是一個人回家的。」
「那就好，到家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顧沉的聲音很疲憊。
初禾嗯了一聲，忍不住問道：「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你聽起來好累呀。」
對面沉默了。
初禾不由的慌起來了，「你別沉默呀，真遇到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可以幫你一起想辦法。」
「不是我。」顧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似乎很無奈，「是周欣欣。」
「……」
一聽到這個名字，初禾心裡的緊張與擔憂瞬間消失。
她甚至有種立刻掛斷電話的衝動。
但她知道，這樣做只會傷害她和顧沉的感情。
她強迫自己忍下去，問道：「周欣欣怎麼了？」
顧沉說：「她今天下午在家裡吞了一瓶安眠藥，正在醫院洗胃。」
「……」
不用顧沉接著說，初禾也能猜到了。
他現在正陪在周欣欣身邊。
久久沒等到初禾的回應，顧沉略有些緊張地開口：「初禾？你還在聽嗎？」
初禾能聽出來，顧沉擔心她生氣了。
可她生氣又能如何？事關周欣欣的性命，她似乎連表達不滿的資格都沒有。
初禾忽然感覺到一股從心底升起的疲憊，她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空了，讓她不想再說一個字，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安靜待著。
在顧沉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他聽到了初禾的回應。
「我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很輕，仿佛遠在天邊，「你在醫院裡陪著她吧，我先回家了。」
隔著一個話筒，看不見初禾的表情，顧沉沒辦法準備分辨出她的情緒，只能感受到她很累。
「好。」他叮囑道，「你上了一天班，打個車回家吧，別不捨得那點錢。」
「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初禾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終於不用再偽裝了。
很快，顧沉在手機上給她轉了二十塊錢。
初禾知道顧沉這是在給她報銷打車的錢。
按照顧沉以前的風格會直接轉一萬，但是初禾之前明確表達過拒絕後，顧沉便不給她多轉錢了。
初禾盯了屏幕半晌，沒有收這個錢，而是把手機放回包里，漫無目的地行走著，最後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呆呆地看著行人匆匆從她面前走過。
忽然，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
「徐女士，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