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警察局的情況一樣，初禾明知此刻應該理解顧沉，心中卻抑制不住泛起了苦澀。
她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緒，輕聲道：「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但我有一個朋友正在找鐘點工，我可以把你推薦給她。」
「真的可以嗎？謝謝你！太感謝了！」
陳阿姨連連給初禾鞠躬。
送走了陳阿姨，初禾準備進病房，卻聽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
「既然事情已經明了，那我先回去了。」
初禾嚇了一跳，回過頭才發現是於明。
於明沒錯過她臉上的驚詫，向來嚴肅的他難得開起了玩笑，「看來我很沒有存在感，我已經在這裡站了十幾分鐘了。」
初禾尷尬地笑了笑，「不是您沒有存在感，只是我的注意力都被周欣欣吸引走了……」
「你不用解釋。」於明聳肩道，「沒有存在感其實很好，這樣方便我抓犯人，拿到隊內下個季度的業績冠軍不是問題。」
初禾來了點興趣，「你們警隊也論業績啊？」
於明說：「現在做什麼不看業績？你之前總來報案那幾次，就給我刷了不少業績。徐女士，如果你有朋友，可以介紹給我，我發現你和你身邊的人都很容易出事。」
「……」
初禾被他噎住。
於明也察覺到氣氛尷尬，他臉上笑意收斂了幾分，「看來我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會開玩笑，不打擾你了，我也該回隊裡了。」
等於明走了，初禾才輕輕緩了口氣。
轉身，撞進了顧沉的胸膛。
初禾被撞的後退幾步，疼得直皺眉，「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見你遲遲沒有進來，特意出來看看情況。」
顧沉一邊給她揉額頭，一邊掃了眼於明的背影，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和這個警察很熟？看你們聊得很開心。」
初禾聽出顧沉在吃醋。
放在往常，她會逗一逗顧沉。
但她現在沒有心情，用一句「以前他幫過我一個小忙」帶過了話題。
她走進病房，看見周欣欣睡的安詳。
初禾不太願意留在這裡，見顧沉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只能咬著唇繼續陪在他身邊。
三個小時後，周欣欣醒了。
顧沉見狀，想去叫醫生。
周欣欣慌亂地抓住他的手，「顧沉，你要去哪裡？你又要再一次拋棄我嗎？？」
「我只是想去找醫生給你檢查身體。」
顧沉一邊安慰，一邊要掰開周欣欣的手。
周欣欣卻攥的更緊，脆弱地哭出來，眼裡滿是哀求，「顧沉，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求求你不要拋棄我……」
顧沉忍著不耐道：「我說了我不是拋棄你，我只是去找醫生，很快就會回來。」
周欣欣卻仿佛聽不進去，只崩潰地哭著。
顧沉的耐心幾乎全部喪失了。
但他想起來醫生的叮囑——千萬不能刺激周欣欣。
兩人僵持在原地。
初禾看向他們交握的雙手。
很刺眼……
她抿著唇，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道：「你留在這裡，我去叫醫生吧。」
初禾沒等顧沉說話便離開了。
顯然，她已經一刻不想留在這裡。
顧沉沒察覺到她的情緒，反而覺得初禾未免太大度了，心裡愈發愧對她。
醫生到來後，周欣欣沒有先前那樣鬧騰了。
然而顧沉一旦抽走自己的手，周欣欣便開始哭鬧。
到最後，連醫生都有些無奈了。
他看向初禾，「你單獨跟我出來一下。」
初禾心裡咯噔一下，已經猜到醫生想說什麼。
果然，兩人到了門外後，醫生勸道：「這位女士，你也看到了，這位很難搞的病人只信任你的男朋友，你讓你男朋友留下來陪她幾天行不行？她最多一星期就出院了。」
初禾雖善良，但還沒好心到這種程度。
她皮笑肉不笑，「這病人是我男朋友的前女友，換做是你，你能大方到讓自己的女朋友去陪她的前男友嗎？」
醫生愣了愣，「我以為你們都是朋友呢，沒想到你們是這種尷尬的關係。」
「是的，所以我認為你對我提出這種要求，是一個很無理的行為。」初禾頓了頓，道，「但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去和我男朋友提，如果他同意，那你自然不用再考慮我的想法。」
想起顧沉那張一看就難惹的臉，醫生放軟態度求道：「你就當幫我們一個忙……我們每天要照顧那麼多病人，真的沒有多餘精力再應付這種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