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經理辦公室出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初禾擔心顧沉會不耐煩，連忙道：「麻煩您再等我五分鐘，我去把裙子換下來，很快就好。」
聞言，顧沉掃了眼她的裙子。
他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初禾這身打扮。
這裙子和初禾以前的穿衣風格全然不符，很顯身材。
顧沉的個子又高，和初禾並排走在一起時，低頭就能瞧見她胸前那道飽滿的溝壑。
顧沉也不是喜歡盯著女人身子看的流氓，但這場景落在初禾身上時，總讓他多了幾分心癢難耐。
他一本正經地開口：「你換衣服太浪費時間了，再不去吃飯，我就要餓死了。」
初禾立刻道：「你給我三分鐘，不，兩分鐘就好！」
顧沉說：「我倒是願意給你時間，但我的胃不願意。」
「……」
顧忌著顧沉是給她開工資的人，初禾沒再堅持，回試衣間裡拿了衣服，跟著顧沉離開了。
餐廳里，初禾點完餐後，低頭擺弄手機，似乎一直在和人溝通著什麼事情，一時沒人說話。
忽然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初禾連忙接起，「餵？媽。」
「哦，我最近工作比較忙，過幾天就去看你……」
「啊？你問是什麼工作啊？」初禾明顯慌了起來。
對面的顧沉抬起了頭。
初禾不敢直視他幽深的眼睛，侷促地躲開視線，支支吾吾道：「就是給一個私人老闆打工嘛……我還能打什麼工？肯定是畫圖呀……」
這話落下，她聽到了顧沉的冷笑聲。
「給我打工就這麼見不得人？」
初禾嚇得手機差點掉了。
給顧沉打工並非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她這份工作很尷尬——私人保姆，加上顧沉又是她的前夫。
如果被白麗容知道這些，她一定會開始擔心的。
「沒有沒有，你聽錯了……」初禾敷衍了幾句，快速掛斷電話，然後心驚膽戰地看向顧沉。
顧沉卻懶得再看她一眼，已經低下頭。
初禾輕輕鬆了口氣。
她努力縮小存在感，不敢再發出聲音。
但幾分鐘後，她收到了一條消息，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顧沉不悅抬眸。
初禾表情恢復嚴肅，眉眼卻藏不住慶幸與喜悅，「我身上這條裙子本來是一個大小姐預訂的，我把它踩壞了之後，我還擔心那位小姐會找我的麻煩，但就在剛剛我才得知，原來預訂它的人就是曉曉！她得知這事情後，不僅沒有生氣，還誇我穿這條裙子好看。」
顧沉看著她臉上藏不住的高興，只覺心頭煩躁更甚。
他花錢給她買了昂貴的衣服，她不僅沒有半點笑容，還在她媽媽面前撒謊，隱藏他的存在，現在卻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而開心。
「你的快樂來的還真是廉價。」顧沉冷冷道。
「……」
初禾眉眼處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很想問問顧沉，在他的世界裡，連一種情緒都要分出一個高低貴賤嗎？
但她好歹記得自己的身份——她現在是顧沉的保姆，絕不能和僱主頂嘴。
初禾沒有應聲，只是沉默地擺弄手機。
這種沉默和剛才的不一樣。
顧沉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排斥。
服務員過來送餐。
美味食物散發出的蒸騰熱氣也無法將氣氛軟化一分。
兩人不言不語，沉默著用完了餐。
離開餐廳這片狹小的區域時，初禾才覺得活過來了。
只是一想到下午還要繼續和顧沉相處，她便莫名的感到抗拒。
畢竟，沒有人喜歡和一個總是否定自己的人待在一起。
商場門口，林楓過來接他們。
初禾坐上後車座，身子下意識貼緊那一側車門，離顧沉遠遠的。
她拿出手機，在網上刷招聘軟體，意外地發現天川公司在招聘室內設計師助理。
這是臨城當地最有名的裝修公司。
初禾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把之前做好的新簡歷更新上去，將狀態改成了尋找工作中，然後點了投遞。
她想好了，雖然顧沉給的錢高，但他脾氣老是陰沉不定的，她可沒辦法一直這麼伺候著。
等找到下一份工作，她就找個理由，在不激怒他的情況下提離職。
但是這種心思不能被僱主知道。
初禾發送簡歷後就準備退出軟體。
下一秒，手機響起一聲——
「叮咚！簡歷投遞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