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的力氣很大,初禾為了防止被門撞到手,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卻踩到了一塊泡沫板。
女人腳下一滑,整個人頓時往後倒去。
「啊!」
初禾尖叫出聲,電光火石間,她抓住了顧沉伸來的手。
顧沉想拉住她,卻被那股慣性帶著跟她一起倒了下去。
「操。」
初禾聽到顧沉爆了一句粗口,眼前的景象旋即開始天旋地轉。
她以為自己肯定要摔在地上了!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隨著「嘭」的一聲,男人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初禾重重地跌在了顧沉的懷裡。
男人的身子雖然硬,但遠比摔在地上強得多。
初禾驚魂未定。
直到身下傳來男人咬牙切齒的一聲:「徐初禾,你躺在這裡很舒服啊?」
初禾猛然回過神。
「對不起!」
她連忙爬下去,用那隻完好的左手拉顧沉起來。
男人站起來後,初禾的心便提了起來。
她現在很抗拒和顧沉單獨相處。
根據顧沉的筆錄所說,當晚他潛進了鄰居家裡,藏在那女孩的床下,等到那女孩上床休息後,他便從床下溜出來,準備實施暴行。
關鍵時候,女孩醒了。
我拿起床頭的擺件,沖她的頭部砸了下去,我砸了九次後,她又暈了過去,於是我脫下了她的褲子,但是,她的父母卻回來了……顧沉在筆錄上說道。
每次想到這令人髮指的文字,初禾都無法再直視顧沉。
她望著這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男人,艱難地揚起一抹笑容,「顧先生,我也該去現場量房了,你還是改日再來吧。」
她想去打開工作室的門,手腕卻猛地被人攥住。
「別碰我!」
初禾驟然尖叫,她奮力掙扎,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我、我警告你,這工作室一點都不隔音!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很快就會有人報警的!」
顧沉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他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將初禾逼到了死角。
男人陰影籠罩上來的時候,初禾的不安感達到了巔峰,她睫毛亂顫,「顧沉……」
顧沉看著她僵硬的神情,湊到她耳邊,「這麼怕我?難道你以為我是想對你做點什麼?比如——」
頓了頓,他輕笑著補充,「強上你嗎?」
短短的幾個字,幾乎讓初禾心臟驟停。
她臉色瞬間慘白,全身脫了力,控制不住地滑下去,卻被顧沉掐住腋下,被迫站在原地。
「顧沉……」初禾用左手死死地擋在身前,語氣似哭似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顧沉慢慢蹙起眉。
嚇哭了?
她竟然真的以為他會強迫她。
他鬆開初禾,臉色有些不好看,「原來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糟糕的人。」
他一鬆手,初禾便軟著腿滑到了地上。
她濕著眼眶,費力地仰起頭看顧沉。
他很高,站在她面前像一堵牆。
初禾只能看見他冷硬的下巴線條。
下一秒,男人倏地低下頭。
四目相對時,顧沉又看清了初禾眼裡的恐懼。
一種膽怯的、獨屬於女人對男人的恐懼。
顧沉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他蹲下身,用力掐起了初禾的下巴,「我就想不明白了,面對曾經給你下藥的楚天放,你都能笑臉相迎,卻唯獨對我露出這種看強姦犯的眼神?你到底是眼神有問題還是腦子有病?需不需要我給你潑一盆涼水,讓你清醒一點?」
顧沉的話涼薄又傷人。
初禾身子顫了顫,眼底迅速浮起了淚花。
有委屈,還有懼怕。
顧沉皺眉,「你啞巴了?說話!」
初禾已經煩透顧沉了。
她又沒有做錯。
他憑什麼這麼凶她?
「你質問別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做過什麼吧!」
顧沉心中的火蹭的一下竄到了頭頂。
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對徐初禾,他真的是出錢又出力,換來的卻是這樣的評價。
他想嘲諷她幾句,卻看見女人蜷縮在原地,沉默地抹著眼淚。
她的頭髮凌亂地披散著,右手被吊在胸前,看起來有些可憐。
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最終,他冷冷道:「徐初禾,沒有人比你更懂得當一隻白眼狼!如果下一次你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先把那一百萬給我吐出來!」
初禾狠狠一愣。
「什麼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