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官驛門口,趙雪影要把小手從他粗糙的大手裡抽出來。
完顏烈沒有放開,而是將她摟在懷裡低語了幾句。
趙雪影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完顏烈向她點點頭,說道:「他應該也在觀望,不會有所異動,但是你仍舊需要小心。」
「嗯,我知道了。」
完顏烈緊了緊她纖細的腰肢,然後鬆開。
趙雪影走下台階看向樓林說道:「樓侍衛,你去取十五萬兩銀票來,我有用。」
樓林等人早就得到完顏烈的命令,要嚴格服從趙雪影的命令。
所以趙雪影剛說完,樓林便說道:「卑職這就去辦。」
趙雪影沒想到竟然這麼順利,轉頭看向完顏烈。
完顏烈滿眼寵溺,向她點了點頭,好似在說:你看吧,只要你下命令,他們都會一一辦到。
趙雪影看向令狐南說道:「令狐侍衛你帶著我去見見那些匠人的家屬。」
自那些家屬得知親人遇害之後便來到了官府,希望見親人一面。
「雪兒。」
完顏烈說著走下台階。
趙雪影停住腳步看他。
完顏烈牽了她的小手,說道:「眼下這些家屬情緒激動,恐怕對你不利,我陪你一起去。」
趙雪影說道:「不用了,我再不走燕將軍都要急壞了。」
燕平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剛才匆匆趕來,好幾次欲言又止,全都被趙雪影看在眼裡。
趙雪影說道:「夫君,你還有公務要忙,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
說著便要離開,可是奈何某人不撒手。
趙雪影抬眼看他,只見他神色冷峻,滿臉擔憂。
她安慰道:「我沒事的,這麼多人保護我,我不會有事,而且我也想為那些逝去的同仁多做些事情。」
她說著眼淚又出來了,噙在眼眶中,惹人憐愛。
完顏烈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瘦削的後背,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不難過了,嗯?」
「嗯。」
完顏烈在她發頂上落了一吻,說道:「去吧。」
他說著鬆開她,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完顏烈雖然知道她終究要自己去面對一些事情,可是仍舊心存不忍。
趙雪影一行人離開之後,完顏烈看向燕平說道:「什麼事?」
燕平曲臂行禮道:「啟稟可汗,司農局的匠人被殺一事被有心人傳開,現在人盡皆知,對變遊牧為農耕的事情更加牴觸,紛紛投入到刁民的陣營裡面,我們的人雖然抓了很多刁民,但是因為這些刁民人數眾多,四處開花,牢房已經沒有地方關了,而且我們的人實在不夠,也抓不過來,導致好幾處筒車被破壞。」
完顏烈眼風沉沉,冷哼一聲說道:「燕平,你即刻分別命人去完成這三件事情,一是命人去旁邊的州縣,務必讓他們半日之內騰出牢房,將關不下的犯人,盡數轉移到那裡去,對於這些刁民決不能心慈手軟。他們不是吃准了法不責眾嗎?本汗就要讓他們看看本汗的決心。」
他接著說道:「二是派出一隊人馬,即刻去通知烈焰軍,讓他們即刻派出一萬將士前來支援,對於那些刁民,只要不打死,怎麼著都可以。」
燕平聽得心潮澎湃,烈焰軍那可是完顏烈親自創建和調教的王牌軍隊,無論是作戰能力,還是軍人素質在全天下都是屈指可數,仿佛一把利劍一般,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曾經回鶻軍隊在邊塞尋釁滋事,恰逢一支不足百餘人的烈焰軍隊在附近操練,得到消息,快速趕來支援。
回鶻的將領一聽是烈焰軍來了,嚇壞了,帶著上萬人的軍隊灰溜溜地逃跑了,足以看出烈焰軍的威力。
烈焰軍一個普通的士兵都可以一人豪戰百人,更別說那些威名赫赫的將領了。
整個大金數得上名號的優秀將領,十個中有九個都是出自烈焰軍。
由此可見,烈焰軍是神一般的軍隊。
此次居然派出上萬烈焰軍,足以看出完顏烈的雷厲風行。
完顏烈繼續說道:「三是將所有的兵力集中到田地里去,務必保護好筒車,不能讓王妃的心血白費。」
可汗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把王妃的事情記掛在心間,果然是寵愛到極致。
燕平行禮道:「是!」
完顏烈帶著幾個親軍到牢房親審南宮希。
趙雪影則帶著人來到匠人家屬所在的地方。
那些匠人親屬有的哀容滿面,有的則怒氣沖沖。
他們並不知道趙雪影的身份,一個老翁看有人來,站起了起來,說道:「我們在這兒等了半天,你們可算來了一個人。」
一直在此處看守的衙役,說道:「我們大人來了好幾趟了,都被你們給罵走了,怎麼叫沒來人呢?」
那老翁說道:「我兒子死了!他來了有什麼用,他來了我兒子就能起死回生了!我們現在就想見見我們死去的親人,為什麼不可以?!」
那衙役說道:「我們大人早就給你們說了,有些事情還需要調查,調查完之後自然會給你們看。」
他這麼一說,眾人情緒激動。
一個中年人說道:「調查?就知道調查,還要調查多久,難道兇手一直抓不住,我們就要一直等在這裡了嗎?!」
其他的人都跟著附和。
更有人揪住衙役的衣領要打他。
趙雪影看向令狐南。
令狐南大聲說道:「王妃在此,誰敢放肆?!!!」
眾人一聽,瞬間安靜了下來,揪住衙役衣服的人也鬆了手,大伙兒紛紛看向那個氣質不凡長相清秀的弱小男人,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頗受可汗寵愛的女人,當今的王妃。
眾人正想曲臂行禮。
一個婦人並沒有因為她是王妃而有所收斂,只聽她說道:「王妃又能怎樣,王妃來了,我們就需要忍嗎?我們只是想見見我們死去的親人,有什麼錯?」
眾人一聽,沒有再行禮。
趙雪影說道:「你們要見死去的親人沒有錯,可是如果不儘快調查出兇手,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的親人含冤而死,死不瞑目嗎?官府沒有讓大家見到你們親人的屍身就是為了更好地調查,以免你們破壞證據,還請大家體諒。」
她雖然是王妃可是卻謙遜有禮,說出來的話比那些官員好聽多了。
眾人為什麼情緒激動,一方面是因為親人逝去悲痛欲絕,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那官員說出來的話太難聽。
見眾人不再說過激的言論,趙雪影接著說道:「我們現在已經抓住了兇手,殺人的理由還在調查,無論如何,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那婦人哭道:「殺人的理由?理由就是你們非要開墾耕地,引起民憤,他們才會被你們錯誤的決定害了,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
她說著哭了起來,更多的婦人投入了這一行列。
一時之間,本是已經平靜的局面再次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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