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烈讓御醫退了出去，轉頭看向趙雪影，她正縮在牆角大睜著眼睛膽怯地看著他，在燈光的映襯下，嬌弱得可憐。
他坐到床邊，趙雪影戒備地離他遠了一些。
完顏烈皺眉道：「雪兒，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嗯。」
她現在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一片空白。
趙雪影看他神色哀傷，怯生生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的夫君。」
趙雪影喃喃道：「夫君？」
完顏烈點了點頭，又問道：「你知道你是誰嗎？」
趙雪影搖了搖頭。
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腦中空空如也。
完顏烈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餓了吧，先吃點飯。」
鈴音把清粥端了來。
完顏烈一手拿住碗，一手舀了一勺子粥，說道：「來，我餵你。」
她還真有些餓了，說道：「我可以自己來。」
說著就要接碗。
完顏烈躲開了，說道：「我來餵你，乖一點。」
這個男人不像壞人。
趙雪影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移過來，怯生生地看著他。
完顏烈舀了一勺子粥，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吹，然後遞到她的嘴邊。
趙雪影抬眼看著他，輕輕地將粥含在嘴裡。
這樣喝了幾口，趙雪影趁他舀粥的功夫，說道：「看樣子，你應該對我很好，對吧？」
完顏烈的手頓了一下，這一個多月他待她很不好。
剛才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她的身上都是被—蹂—躪過的痕—跡。
「我以後會對你很好。」
「嗯。我也會待你好。」
完顏烈被她這句話感動了，看著她純真堅定的模樣，鼻頭竟然有些發酸。
完顏烈邊餵粥邊告訴她，她叫什麼名字，以及有哪些人能夠相信，哪些人不能夠相信。
趙雪影能夠看出完顏烈對她不是一般的喜歡。
他看她時滿眼都是寵溺。
雖然他長得人高馬大，但是對她說話卻十分溫柔，使她慢慢放下了戒備，甚至對完顏烈產生了某種難以名狀的依賴。
喝完粥之後，趙雪影說道：「我好餓，還想吃點包子。」
果然她的習性還是沒有變，喜歡吃粥吃包子，好養活得緊。
完顏烈嘴角含笑，抬手想整理她額前的頭髮，又害怕她不允許，便頓住了。
但是看到趙雪影並沒有反對，便開始溫柔地整理她的髮絲。
「好，我讓他們給你端來。」
「嗯。」
「可是，我不想在床上吃東西。」
果然她愛乾淨的習性也沒有變。
完顏烈讓侍女去端包子，然後則低身蹲在地上給趙雪影穿鞋子。
趙雪影躲閃著。
「我自己來吧。」
完顏烈輕笑出聲：「有我在，何時讓你自己穿過鞋子。」
趙雪影紅唇輕啟：「你竟然待我這樣好。」
「傻丫頭，你說呢。」
完顏烈說著已經穿好鞋，把她拉了起來，俯身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趙雪影驚呼一聲，慌忙摟住他的脖頸。
「你還是放我下來吧，被他們看到了不好。」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害羞。
似乎除了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一切都沒有變化。
不過，很快完顏烈便發現她的變化來了。
完顏烈說道：「他們早已經習慣。」
趙雪影嘴角含笑，露出淺淺的酒窩。
「你不會告訴我，有你在，我都不用自己走路吧？」
完顏烈定定地看著她，說道：「看來，你把什麼都忘記了。」
趙雪影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小手包住他的大耳朵，揉了揉，笑道：「那我豈不是太幸福了，我最討厭走路了。」
完顏烈笑道：「那我天天抱著你走路。」
看到趙雪影愣愣出神，完顏烈劍眉皺起。
「怎麼了，不舒服？」
趙雪影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小手，說道：「我以前經常玩弄你的耳朵嗎？」
完顏烈笑得很開心，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果然你的身—體很誠實，你不僅玩弄我的耳朵，還喜歡玩弄的我臉頰，還有手。」
完顏烈低頭看著她變得紅紅的小臉蛋兒，笑道：「怎麼了？」
趙雪影聞言，臉憋得更紅了，指了指完顏烈，又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床。
那個意思顯而易見。
完顏烈卻跟以前一樣壞，裝起了糊塗。
「別指來指去，說話。」
趙雪影輕嘆了一聲，說道：「沒事。」
完顏烈見狀低頭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你我是夫妻，自然早已經同房，而且你還總是求著我同房。」
他說話的時候向她耳邊吹著氣，痒痒的，酥酥的。
趙雪影紅著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完顏烈，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我真的那樣嗎？」
完顏烈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你真的忘記你晚上是怎麼折磨我的了？」
趙雪影大睜著眼睛，不敢置信。
「我，我還折磨你？晚上？」
「那是當然。」
趙雪影滿臉愧疚，說道：「其實你可以明說的，這樣我就不折磨你了。」
真是單純又可愛。
完顏烈忍不住湊過去吻了趙雪影的額頭，笑道：「我喜歡被你折磨。」
完顏烈以為趙雪影醒過來之後，會跟他生疏，對他不親近，沒想到卻收穫了意想不到的驚喜。
聽了完顏烈的話，趙雪影臉更紅了，腦袋隆隆作響，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完顏烈抱著趙雪影穿過連廊走進外間的廳堂。
趙雪影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院子裡跪了一地的人，有男有女，在燈光的照耀下投下黑色的影子。
完顏烈抱著趙雪影坐在桌子跟前，讓她側坐在自己的腿上，拿濕的白汗巾淨了手，拿過一個包子便要餵她。
趙雪影看著遠遠站著且低著頭的侍女，說道：「你這樣餵我，她們也習慣了？」
完顏烈看著她咬了一小口包子，笑道：「何止習慣了，簡直習以為常。」
趙雪影慢慢地嚼著，就像小貓吃食一般。
她學著完顏烈的樣子拿濕的白汗巾淨了手，拿了一個包子，遞到完顏烈嘴邊，向前送了送。
完顏烈張嘴咬了一口。
趙雪影嚼東西的動作頓住了。
完顏烈邊嚼邊問道：「怎麼了？」
趙雪影看著僅剩的半個包子，說道：「你，你吃飯，怎麼，怎麼這麼快？」
完顏烈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粗魯？」
趙雪影笑著「嗯」了一聲。
完顏烈嘴角噙著笑：「我是男人，做事肯定粗魯一些，跟你們女人不一樣。」
趙雪影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哦」了一聲，接著細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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