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真相大白

  秦嫿下班回家,先是看到一屋子跳動的燭光。

  順著燭光,看到地上鋪滿的玫瑰花瓣,玫瑰花的香氣蕩漾。

  秦嫿嘴角微揚,喊了聲「江景初」。

  屋內遲遲沒有人應。

  秦嫿笑意加深,小心地踩著玫瑰花往客廳走,掃視一圈,並未看到意想當中的人影。

  「躲哪兒去了?臥室?我進來嘍。」

  秦嫿故意放輕腳步,拉開門,還是沒找到江景初。

  奇怪,家裡搞這麼浪漫,人卻不在,沒道理呀。

  秦嫿想著,又跑到陽台上,餐廳里找了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衣帽間時,目光微微一動。

  輕輕推開門,果然看見一道身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嘿!找著你啦!」

  秦嫿笑著,彎腰摟住江景初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吧唧一口。

  「幹嘛躲在這?」

  要是平常,秦嫿主動親江景初,江景初肯定是要扣住她把這個吻加深的。

  但此時,他只是淡淡回過頭,目光沉靜地看向秦嫿,

  「回來了?」

  秦嫿總算發現他有些不對勁,走到他前面,蹲下身體與他平視。

  「你怎麼了?」

  江景初攤開手心,自嘲一笑。

  「剛才不小心聽到了一些東西,覺得有些地方不太明白,秦嫿,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秦嫿目光緩緩挪到江景初手心那枚黑色的錄音筆上時,瞳孔狠狠縮了縮。

  當初留著這隻錄音筆,只是單純想用來抵抗袁枚對她的威脅的。

  沒想到無意中居然被江景初聽到了。

  秦嫿抿了抿唇。

  「你,哪裡不明白?」

  江景初神色沉靜,仔細看,還有些頹。

  「我想知道,當年我們分手,我媽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她嘆了口氣。

  「我媽賭博輸了五百萬,阿姨把錢借給她,條件是我跟你分手。」

  隱瞞了五年的事,曾經每每想起,都讓秦嫿五臟六腑翻攪似的痛,但如今真正說出口,卻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受。

  江景初聽到秦嫿如此雲淡風輕的承認,心口像是被利刃突然刺了一下,痛得他呼吸都停了一下。

  江景初想過無數種秦嫿跟他分開的苦衷,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袁枚。

  畢竟他跟秦嫿戀愛期間,袁枚一直都在外地,他也根本沒在她面前提過秦嫿的名字。

  他實在想不到,袁枚是如何發現了他們的戀情,又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秦嫿欺負至此。

  忍著心頭強烈的痛楚,江景初瞳孔終於聚焦,與秦嫿眼睛對視。

  「所以說,溫禮只是你用來擺脫我,故意演給我看的一場戲?」

  秦嫿搭在江景初膝蓋上的手指蜷縮一下,

  「那個時候,我不止一次跟你提分手,你總不答應,後來,追債的人鬧到了家裡,奶奶…」

  秦嫿說到這裡,微微有些哽咽,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奶奶被氣到心臟病發,當晚搶救無效,死在了醫院,我媽走投無路,拼命求我,所以,我只能,只能想到一個能最快跟你分開的辦法。」

  秦嫿說完,感覺心痛到不行,找到江景初的手,握住。

  「對不起,江景初,這些年,我一直都有自責,當初不該選擇這種最傷害你的方式。」

  江景初仰頭,半晌,輕笑了聲,秦嫿的角度,看見他堅挺的喉結滾了滾,眼角似划過一點晶瑩,轉眼間沒入他鬢間,消失不見。

  「跟我說對不起,呵,秦嫿,你還不如直接用刀往我心口捅。」

  他咬著牙,回想起那天菸灰缸狠狠砸到秦嫿額頭上的那刻,心更是痛到無以復加。

  他低頭,輕輕捧起秦嫿的臉頰,撫著她眉尾那道疤。

  「當初為什麼不跟我說?不相信我,嗯?」

  秦嫿搖頭,看著江景初濕潤的雙眸,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哪有臉跟你說,難道讓我因為我的賭鬼媽媽,一次又一次張口跟你借錢?」

  江景初認真看著秦嫿,如果五年前,他一定回她,為什麼不能,老子有的是錢,你媽一天輸五百萬,我都給的起。

  可現在,他說不出口。

  他太了解秦嫿,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心高氣傲,當年,因為他私底下給了她媽媽一筆錢,她直接氣到跟他提分手。

  所以又怎麼會主動張口替她媽媽填賭博的窟窿。

  秦嫿沒注意江景初眸中的晦澀,自嘲一笑。

  「你知道嗎?阿姨當時約我談話的地方,就在江氏集團對面的咖啡店,她指著江氏集團那幢摩天大樓,告訴我,你將來註定是要掌管整個江氏的人。」

  「我一看到那幢大樓,在太陽的照耀下,多麼金光閃閃啊,就像你的人一樣,註定只夠我們普通人遠遠瞻仰,江景初,那個時候的我們,的確天差地別。」

  江景初聽完,心跟著抽痛一下。

  袁枚不愧是在名利場浸淫多年的人。

  她擅長看穿人心,也懂得如何找到對方軟肋,所以她直接把她帶到江氏集團,讓秦嫿親眼看見她跟江景初之間的差距,最後,一招制敵。

  江景初終於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低啞笑了兩聲,唇角向下壓,

  「秦嫿,這麼一聽,我倒寧願你當初是真的移情別戀。」

  感受到江景初語氣中深深的自責。

  秦嫿一把環住江景初的腰,偏頭躺在江景初膝上。

  「你這麼好,我怎麼捨得愛上別人。」

  秦嫿一向清冷,跟江景初當初熱戀都沒說過這麼肉麻的情話,如今,卻是用來安慰他,江景初喉結滾了滾。

  從褲兜里拿出一個東西輕輕推到秦嫿的手指上。

  「嫿兒,給我個機會,餘生我一定好好對你跟伊伊,把從前虧欠你們娘倆的百倍千倍的補償回來,好不好?」

  秦嫿感覺到手指一涼,抬起手指一看,一枚碩大的鑽石在燭光的映照下散發出奪目的清輝。

  ……

  老宅。

  袁枚穿著一身高定,踩著高跟鞋往庭院深處走去。

  遠遠看見一棒子傭人追著一個小女娃在花園裡嬉戲。

  老爺子,老太太坐在兩把藤椅上,目光慈愛寵溺的看著小女娃。

  記憶里,親戚之間似乎沒這麼大小的孩子,袁枚按下心底的狐疑走過去。

  「爸,媽。」

  老爺子淡淡「嗯」了一聲,目光始終追隨小女娃,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

  老太太也是敷衍地應了她一聲,指著不遠處的小女娃笑道。

  「看看你孫女,多麼可愛,小嘴又甜,這幾天,我跟你爸感覺日子都過得有滋味了。」

  「我孫女?」

  袁枚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覺得老太太該不是老糊塗了吧。

  想起自己過來這裡的正事,袁枚咳了一聲。

  「媽,我今天來,還是為了秦嫿的事兒,小初糊塗,我們不能跟著他一起糊塗啊。」

  老太太聞言,總算收回目光,淡淡看了她一眼。

  「景初跟她證都拿了,你還能怎麼辦?」

  袁枚沉吟一瞬。

  「證拿了也可以離婚,以他跟江家的背景,北城要多少名門閨秀排隊等著嫁給他呢。」

  老太太呷了口茶,語氣不重不輕。

  「那你打算如何讓他們離婚呢?」

  袁枚咬了咬牙。

  「實不相瞞,五年前我其實就知道了秦嫿這個人,當初只用了五百萬,就讓她跟小初分開了,如今,只要她把江太太的身份讓出來,我可以不計任何代價。」

  老太太一直以為當年江景初跟秦嫿分開是因為自身感情問題,如今才知道竟然是袁枚在背後作怪。

  氣得把茶杯狠狠磕在茶几上。

  「小袁,你糊塗啊!你還嫌當年害得小初不夠慘,如今要把他剩下半條命也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