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甜甜就要遇險,秦嫿見勢不對,拼命掙脫開旁邊摁著她的人,衝到周甜甜身邊一把抱住她。
「夸啦」一聲,後背傳來一股尖銳的疼痛。
秦嫿悶哼一聲,抱著周甜甜的身體疼得直顫。
周甜甜驚呼一聲,想要回頭看秦嫿的傷勢,卻被秦嫿死死抱著,
「別動,我沒事。」
周甜甜雖然看不見秦嫿到底傷成什麼樣了,但從地上散架的椅子可想而知那黃毛用了多大的勁兒。
周甜甜聲音中都帶著哭腔了,
「嫿兒,你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又對著黃毛吼道,
「你還是不是人,居然真對女人動手!」
黃毛本就沒解氣,聞言,正準備給她們這兩個油鹽不進的女人來第二下。
舉到頭頂的椅子突然一輕,下一秒,整個椅子連同他的人被踹飛到地上,足足滑行兩三米遠。
江景初此時火已經衝上了天靈蓋。
剛進酒吧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秦嫿,這個蠢女人,似乎受了傷,小臉煞白,渾身直顫,還死死護著周甜甜。
還沒來得及過去查看她的傷勢,就看見黃毛舉著椅子往秦嫿身上砸。
飛奔幾步,一腳就把黃毛給踹飛了。
江景初看著地上的黃毛,尤不解氣,掄著他剛剛想要砸秦嫿的那把椅子,狠狠地朝他身上招呼。
一下一下,重物與肉體撞擊的聲音在喧鬧的酒吧也顯得尤為刺耳。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卻跟之前一樣,沒有一個敢出聲阻止。
黃毛身邊的同伴剛剛被江景初的氣勢一時嚇到,這時聽著黃毛不斷傳來的哀嚎聲,才反應過來。
一起圍過去就想對江景初動手。
江景初似有所感,猩紅的眸子冷冷掃過去,
「想死的儘管上,今天不成全你們,我江景初這三個字倒著寫給你們看!」
江景初三個字一出,剛才還蠢蠢欲動的幾個人徹底啞了火。
相視一看,分辨不清此江景初是不是他們心裡想的那個江景初。
正好韓羨也在這個時候趕到,看到眼前的情形,第一時間就跑到周甜甜跟秦嫿身邊。
「怎麼樣,有事沒事?」
周甜甜看到韓羨,這才「哇」得一聲哭出來,
「韓羨,你個傻缺,怎麼現在才來!」
韓羨被周甜甜哭得心都亂了,
「到底有沒有受傷,我看看。」
周甜甜這才抽噎道,
「我沒事兒,是嫿兒,她為我擋了一下,被那個黃毛用椅子砸了。」
韓羨這會兒終於知道江景初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瘋了。
聞言,兩步走過去,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江景初拉開,
「景哥,秦嫿受傷了,你先帶她去看醫生,這個人渣交給我。」
江景初拳頭都揮麻了,被韓羨拉起來還尤不解恨,幾腳踹到黃毛的胸口處,黃毛疼得像只蝦米,蜷縮著,兩眼翻白,還死不悔改。
「你有,有種別走,等我爸,我爸…」
江景初冷笑一聲,
「這話該我跟你說。」
回頭,冷到骨髓的眸子淡淡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今天跟他一起的,有一個算一個,誰他媽都別想就這麼算了!」
秦嫿此時已被周甜甜攙扶著坐到了一旁,後背的痛意蔓延至了全身,疼得她冷汗直流。
江景初朝她走來的這一刻,秦嫿什麼都沒說。
兩人的目光隔著喧鬧的人群遙遙相對。
江景初整個人充滿戾氣,唯有一雙湛黑色的瞳孔直直盯著秦嫿。
秦嫿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心慌,不自覺調開目光。
江景初高大的身影走過來,蹲下身,目光與秦嫿平齊,聲音是刻意壓抑後的暗啞。
「哪裡受傷了?」
秦嫿搖搖頭,
「就是後背。」
江景初不放心,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她後腦勺沒被椅子砸到後,眼睛掃過她胸前被酒淋濕的領口,眸色越發深沉。
不由分說將外套脫掉包裹住她,將秦嫿攔腰抱起。
周甜甜想要跟上去,被江景初一個眼神看退。
「我先帶她去醫院。」
高斐是跟著江景初一塊來的,等他停好車趕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暴揍黃毛的一幕。
他做江景初助理四年多,只知道他在商場上殺伐決斷,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私下裡如此狠厲,暴力的一面。
見他抱著秦嫿往外走,高斐一路小跑,緊趕著把車開到他們面前。
江景初冷眼抱著秦嫿上車,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秦嫿感覺江景初渾身氣壓很低,往旁邊挪了挪。
結果,不動還好,一動渾身散了架似的疼。
「嘶」!
秦嫿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江景初眉頭皺的更緊,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乖乖坐著別動。」
「現在知道疼了,剛才逞英雄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後果?」
秦嫿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甜甜是為了幫我才惹怒他們的。」
「況且,她馬上就要結婚了,受了傷我沒法跟韓羨交代。」
江景初冷笑一聲,
「你倒想得多。」
「這次得虧是把椅子,還沒砸到後腦勺,若是刀呢?你也擋?」
秦嫿不假思索「嗯」了一聲。
江景初被氣的不行,咬牙切齒,
「看來你對誰都仁慈,唯獨對我。」
秦嫿抿著唇,瞬間不說話了。
車內氣氛逼仄,高斐耳不敢聽,口不敢言,光是坐著不動便感到一種巨大的壓力。
他提前聯繫了醫院的院長,等江景初他們過去後就直接帶著秦嫿做了一系列檢查。
好在,並沒傷到骨頭。
後背輕微的軟組織挫傷,伴有皮下出血。
院長的意思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人會受點疼痛。
開點內服消炎藥外加外抹藥膏,回家慢慢休養就行。
但江景初執意讓秦嫿在醫院住一晚觀察。
超V病房裡,秦嫿皺著眉,聽著床邊,江景初吊兒郎當跟人講電話。
「趙叔,這麼快找您那去了?」
「呵,這事不怪我不給您面子,誰來都沒用。」
「打他是輕的,死活他得自己受著。」
「禍不及家人?我有說要動他家人嗎?轉告他爹,把心放肚子裡。」
掛完電話,江景初抬眸看了秦嫿一眼,知道她還在對自己執意給她辦理入院這事生氣。
「就住一晚上,明天確認沒問題,再給你辦出院。」
秦嫿別過臉,不看他。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住院根本完全沒必要。」
江景初不想跟一個病號爭論。
藉口出去抽菸,在走廊上打開手機里韓羨傳給他的一段錄像。
裡面從黃毛騷擾秦嫿開始,到最後一把椅子掄在秦嫿背上。
江景初從頭至尾,安安靜靜的看完。
唯獨捏著手機,骨節泛白的手微微透露出他心底滔天的怒意。
給韓羨回了條信息後,江景初又吩咐一直在病房外候命的高斐。
「今天所有參與欺負秦嫿的人,把他們的背景調查清楚,一個星期內,截斷所有與他們有合作的生意往來。」
高斐暗自心驚,截斷所有生意往來,那就相當於斷了他們所有的生路。
果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秦嫿跟江景初說不通,覺得很是鬱悶。
她覺得自己自從回國後,似乎走了水逆。
先是無緣無故崴了腳,後來又被夾了手,這次更絕,萬年難得去趟酒吧,也能遇到人渣,被椅子砸。
周甜甜跟韓羨處理完酒吧的事,來看她的時候,她正懨懨地趴在床上假寐。
周甜甜看了眼秦嫿背後的淤青跟血痕,頓時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嫿兒,你疼不疼?都怪我…」
江景初去洗手間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面色很不好看,
「要哭出去哭,哭好了再進來。」
周甜甜被江景初氣勢嚇到,哭聲戛然而止,眼淚含在眼眶,要落不落。
韓羨知道江景初心裡多在乎秦嫿,連忙替周甜甜解釋,
「甜甜也被嚇得不輕,這次真多虧秦嫿了。」
說完又對江景初使了個眼色,
「讓甜甜在這陪陪秦嫿,景哥,你剛才不說找我有事出去?」
秦嫿剛才聽江景初講電話,就知道黃毛下場不會太好,但她唯恐江景初還要為她去做什麼不好的事,連忙問他,
「你要去哪?」
江景初也不看她,隨手撈過床頭的外套,
「給你買點東西,你衣服都髒了,晚上不換睡得著?」
秦嫿不信他,買衣服這事,他完全可以找助理替他辦。
「我沒受多大的傷,你把人也打了,差不多就行了,別再把事情鬧大。」
江景初「嗯」了聲,沒說什麼。
待出去後,臉上的神情立馬變得難看。
「人弄哪兒去了?」
韓羨同樣陰沉著臉,
「一個誰都找不著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