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給我?這麼信任我?不怕我以後不認帳?」聽到沈歸荑的請求,陳明月非常詫異。
沈歸荑和她認識不久,也不算非常相熟,她怎麼敢放心要把錢交給她保管的?
「我相信夫人。」沈歸荑眼神誠懇。
「要不是夫人和王爺幫忙,歸荑和菱歌也奪不回這些錢。之前歸荑說過要把奪回來的家產給夫人,夫人也沒有要。
所以,我相信夫人不會不認帳的。」
沈歸荑心有計量。
她和妹妹菱歌還太小,手裡握著大筆錢,不會管理不說,還容易招賊惦記。
花起來可能會慢慢變得毫無節制,大手大腳的。
若是遭了賊,又或者很快就花完了,亦或被丫鬟哄騙完了去,以後可怎麼辦?
她和妹妹還太小,又沒有營生,就算沒被賊惦記,不把錢省著點花,很快就會坐吃山空。
她還得為她們姐妹的以後考慮,把大部分錢交給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存著,她們姐妹以後也有保障。
而且,夫人幫了她們大忙,又遇到缺錢的時候,自己手裡有錢,拿出來也能報答一二。
「非常感謝你的信任。不過,我不好幫你保管。你可以把錢存進錢莊。」陳明月不想操那份心,笑著婉拒了她的請求。
聞言,沈歸荑心中著急,連忙又道:「夫人,歸荑無意讓您白白幫忙保管,您可以拿去做營生,只求在歸荑年滿十六時交還。」
「這……」
陳明月頓時有些心動,誰讓她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呢。
可以挪用的話,這個忙也不是不可以幫。
等她年滿十六,還有六七年。
六七年後,她也應該用現代的東西開店賺不少錢了,而且還有身為縣主的俸祿和食邑,不怕到時還不上錢。
「夫人,歸荑曾聽半夏姐姐說,您回太古鎮的時候,還變賣了一些首飾湊齊一千兩用來開荒。
想必現在正是夫人缺錢的時候。
歸荑想把錢給夫人保管,也是想幫忙緩解夫人的燃眉之急,以答謝夫人的相助之恩。
要不是夫人和王爺幫忙,歸荑還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奪回家產,很大可能現在還在外面流浪乞討。
夫人,您對歸荑的大恩,歸荑無以為報,唯有拿出些錢來以助夫人緩解燃眉之急。」沈歸荑眼神真摯。
陳明月內心很是觸動。
沈歸荑雖然有些心眼子,還是非常知道和懂得感恩的。
「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想幫我。那……這錢我就幫你保管吧。」陳明月終是答應,笑問道:「那你打算讓我替你保管多少錢?」
「太好了!謝謝夫人!」 沈歸荑連忙表示感激。
想了片刻,又道:「留下一部分用作生活,歸荑給夫人一萬五千兩保管。」
「一萬五千兩!」陳明月有些詫異。
沈歸荑在京城買了個小院子,又留下部分做未來幾年的生活費,減去這些,竟然還有一萬五千兩。
她還以為最多就剩個二三千兩。
看來她家的家產不少啊。
而且在一兩個月內著急變賣完,為儘快出售,肯定還便宜了不少。
想了想,陳明月道:「這樣吧,這錢算我借你的,我給你算利息,我不能占你個小姑娘的便宜。
我給你寫個借條,你把錢拿來,待會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借條。」
說罷,陳明月又催促了她一句回去拿錢便往書房而去。
「夫人,不用算利息。」沈歸荑追上她的腳步著急道,卻又被陳明月催著拿錢過來。
無法,沈歸荑只好回自己暫住的房間,把藏起來的錢拿出來,數出一萬五千兩的銀票。
陳明月還是把利息寫在了借條里。
「這是借條,你仔細收好了。」
陳明月把寫好的借條遞過沈歸荑還不忘囑咐一句。
「夫人,給您,您數數。一共一萬五千兩銀票。」
沈歸荑接過借條,連忙把一疊厚厚的銀票遞過去,隨即仔細看借條上的字。
自她五歲起,家裡就給她請了夫子學習,字條上的字她都認得。
當看到上面果然寫了利息,沈歸荑有些無措起來。
本就是麻煩夫人幫她保管銀錢,她怎好再要利息?
急忙道:「夫人,這借條再寫一張吧,歸荑不要利息。」
陳明月停下數銀票的動作,「這不行,我說了不能占你便宜。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姐妹忙去吧。
把東西收拾收拾,明早過去打掃院子的時候,順便先帶一部分東西過去。」
姐妹倆從平南回來,帶了不少東西。
「夫人……」
「去吧。」
沈歸荑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被陳明月揮退。
「謝謝夫人!」
看著沉浸在數銀票的陳明月,沈歸荑沉默片刻,只好道謝離開。
陳明月快速點了一遍銀票,正正好一萬五千兩。
拿回寢室正想鎖起放好,把錢放好正想鎖上箱子的時候突然頓住,想了想,從中數出三千兩銀票放置一旁。
翌日一早,陳明月便帶著那三千兩銀票前往齊王府。
路上發現有官兵在街道上張貼著告示,引得許多百姓圍觀討論。
「快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誰識字啊?快給大傢伙念念。」
「讓我看看。」
「誥少年讀書諭。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國之建設、富強,在於少年。
然,大乾百姓多疾苦,合家之力,尚不能供一人讀書,埋沒許多人才。
朝廷深感痛惜。
故即日起,增設官學,免貧困學子多則五年束修。
凡年滿六歲貧困男童,可免費送往官學。
特布告天下,望家喻戶曉……」
「這是……孩子可以免費念書了?」有圍觀者不敢置信的驚呼,得到旁人的肯定後,忍不住驚喜大呼。
「太好了!家裡的瓜娃子可以上學了,太好了!太好了!」
一旁人瞥了一眼驚呼者布滿補丁的衣著,潑冷水道:「你別高興的太早,只是免除束修,書本和筆墨紙硯要花的錢可不少。」
「沒事,筆墨紙硯挑便宜的買也能用,多打些工就能買來送瓜娃子上學了,真是太好了!」
那人心態極好,根本沒有被打擊到,高興的離開人群,應該是準備回家去告訴家人這個好消息。
陳明月在霍七和楚羨的保護下擠進人群看了一遍告示,眼睛盯在「男童」這兩個字上,久久沒有移開,許久便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