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小人也不知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今日上午,小人隨著將軍出城布施百姓。
可是出了城沒多遠,將軍便讓我們一干人等原地等候,只帶了兩人繼續前行。
過了沒多久,小人就看見齊王殿下帶著一行侍衛出現,將軍被砍去雙掌綁了起來。
小人斗膽上前詢問,卻被齊王殿下的人攔住。
小人無法,只能前來求助太子殿下。」
來人是傅傑府上的一個管事,他快速的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卻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太子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十一皇弟向來不會肆意妄為,更不會無緣無故對傅傑下手。
傅傑到底做了什麼,竟惹得十一皇弟不顧傅傑四品將軍的身份,也不顧此舉會給他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也要對傅傑下此狠手?
太子此刻有很多疑問,只是他沒時間細想,連忙讓下人準備馬車。
傅傑對他有過救命之恩,更是他的得力幹將。
十一皇弟明知傅傑是他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人,卻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他給廢了,還把人帶走。
不管怎麼樣,他總要去向十一皇弟問上一問。
只是,他還沒出太子府,宮裡便來人了。
皇上傳令他即刻入宮。
來傳令的公公小聲提醒,「太子殿下,皇上發了好大的怒火。」
太子心裡咯噔一下,帶著疑問和不安匆匆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不多時,太子被召至御書房。
進入御書房還未行禮,太子便被迎面而來的摺子砸了一臉,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他連忙跪在地上。
「父皇?」
太子心慌不已。
他自幼被封太子,一直以來謹言慎行、嚴於律己,努力當個讓父皇滿意的太子。
除了南瑾被發現派人刺殺十一皇弟和皇侄南玄的時候,父皇對他動過一次手,還斥責他教子無方。
此前從未對他動過一次手。
這是第二次。
到底又發生了什麼惹得父皇如此動怒?
太子正不安的想著,皇上對他大怒道:「你識人不清,引狼入室,枉為太子!
以後若大乾江山真交到你手中,江山落入他人手裡還不知為何。」
太子身體猛的一震,渾身的血液仿佛剎那間凍結。
短短兩句話讓他驚懼不已。
父皇這是想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上次南瑾派人刺殺十一皇弟和皇侄的時候,父皇都沒有動過要廢了他的念頭。
這次到底發生了什麼?
太子慌亂無比,「父皇,兒臣不解。求父皇指示兒臣做錯了何事?」
皇上怒道;「你可知傅傑是什麼人,就勞心勞力的幫扶他至將軍之位?」
齊王和魏王雖然還沒進宮親自向皇上稟報,可皇上一直派人盯著他們的動作。
在傅傑幫著南丘國的兩個奸細將陳明月運送出城的時候,皇上就收到了消息。
太子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十一皇弟不顧後果把傅傑的雙掌砍了,父皇提及他的名字又如此震怒。
傅傑啊傅傑,你到底闖了什麼彌天大禍?
「父皇,傅將軍他出身微末。十七年前兒臣遇刺,逃難之際,偶然被他所救。
自此,兒臣就把他帶在身邊。
後來得知他想從戎,兒臣就將他安排進了軍營。
他也不負兒臣所望,進了軍營之後屢立軍功。
父皇,傅將軍的為人兒臣了解。
他向來克己奉公、盡職盡責。
您對他如此動怒,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皇上差點被氣笑,用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
氣笑道:「誤會?你可還記得姜游硯?」
「記得。」
太子不解中帶著點不安點了點頭。
戶部侍郎姜游,前不久被發現是南丘國奸細,已被全家抄斬。
如此大事,又是前不久才發生的,他自是記得。
只是……父皇為何會在這時候突然提起?
見太子眼中仍有不解,皇上又氣又無奈。
開口道;「因姜游硯一事,父皇擔憂朝中還潛藏著南丘國奸細,所以下令讓老三和十一暗中調查,想辦法揪出其他人。
今日,傅傑協助綁架合陵縣主的南丘國奸細將人運送出城。
十一親自追蹤,親眼所見。
父皇的暗衛也親眼所見。
你說,這還是誤會嗎?」
皇上氣憤中又有些慶幸。
幸好他沒有把此事交給太子去查,而是順勢讓揪出姜游硯的魏王和齊王去查。
否則,很有可能什麼都查不到,還打草驚蛇,讓其他人藏的更深。
太子已被驚到冒了一身冷汗。
於他有過救命之恩,跟在他身邊十幾年,他極其信任的人竟是南丘國家奸細!
這……不可能。
剎那間,太子也想到了去年傅傑請求隨齊王前往邊疆一事。
他們去了之後,原本與南丘國膠著的戰況便接連戰敗。
若傅傑真是南丘國奸細的話……那大乾的戰敗是否與他有關?
想到這兒,太子心頭一顫,又驚出一身冷汗。
喉頭滾動,一頭磕在地上艱難道:「父皇,兒臣……兒臣識人不清,險些給大乾江山帶來危難,求父皇責罰。」
這一刻,皇上氣到想廢了他太子之位的念頭。
但廢太子不是小事,容易引起朝廷動盪,需慎之又慎。
況且,太子又是自幼就開始當皇位繼承人來培養的,除了教子無方和識人不清,他本身沒犯過什麼大錯。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希望這兩件事能讓他長點教訓。
沉思良久,在太子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皇上終於開口,「接下來的三個月你就在太子府好好調查整頓你的人。
順便讓太傅再好好教導你。
若再無長進,你這個太子也別做了。
另外,這一年的俸祿也別領了,充作軍餉。」
「是,謝父皇開恩!」太子感激叩謝。
退出御書房,風一吹,太子才驚覺自己已渾身濕透。
宮外,齊王和魏王在抓緊調查和審問抓到的南丘國奸細,準備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向皇上稟報。
齊王府內,天色已晚,由謝修逸率先帶頭,四個孩子怎麼也不肯跟定遠侯老夫人回去。
哭鬧著非要和陳明月回西街,不肯和她分開。
這讓陳明月看到了希望。
或許這是個把孩子要回來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