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真是反了你了,敢這麼和我說話。」
楊昌順氣極,以前在自己面前大氣都不敢出、唯唯諾諾的小崽子,現在竟然敢這麼大聲的和自己說話。
氣得他揚起巴掌就要打人。
「爹,住手!」謝長毅急的一把將他拉住。
陳明月也急忙護在三個孩子身前,怒道:「我不配和他說話,你就配打我的孩子嗎?
謝長毅是侯府嫡子不假,我的孩子還是侯府少爺呢,你和我一樣,只是個普通老百姓。
你也不配和他說話,更不配打孩子。」
「楊簡是我養大的兒子,我怎麼不配?」
楊昌順用力甩開謝長毅拉著他的手,指著謝修衡三人大聲道:「他們三個是我孫兒。他們頂撞長輩,我怎麼就不配教訓他們了?
他們變成這樣,都是向你這刁婦學的。原本孝順聽話的好孩子被你教成了這樣……」
「爹,別說了。」
謝長毅猛然拔高了聲音,顯然已是大怒。
總算讓楊昌順閉了嘴,只見他哼唧一聲,把頭扭向了一邊。
謝長毅面帶歉意的看向陳明月,「明月,對不起,爹他脾氣就是這樣,我代他向你道歉。」
陳明月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隨後牽起難受到紅了眼眶的謝修逸,對另外三個孩子道:「走吧,娘送你們回去。」
「嗯。娘,我們跟你回去。」
孩子們立馬跟著陳明月,頭也不回的離開。
「明月、修衡、修慧……」
頓感被拋棄的謝長毅無措的呼喚著陳明月和孩子們的名字,見沒有人回頭看他,下意識的要跟上去,卻被楊昌順一把拉住。
而他不知道的是,方才他想打孩子們的那一幕,被暗中保護他們的人盡收眼底,回去後便稟告了定遠侯和老夫人。
陳明月帶著孩子們離開,發現他們情緒非常低落。
於是笑道:「怎麼個個都耷拉著小臉?快給為娘笑一個。」
說著,還上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把謝修逸的嘴角往兩邊撐開。
謝修逸非常配合的給了一個笑臉,卻是笑得有些僵硬。
另外三個孩子也是如此,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看著至親之人吵架不和,他們心裡實在難受。
見他們這副模樣,陳明月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了。
她不該在孩子們面前和謝長毅鬧矛盾的,到頭來,傷害到的只是孩子。
沉默的走了一陣,陳明月想起了什麼,「對了。忘了和你們說,你們楚楚阿姨昨兒清晨生了個小妹妹,長得很可愛。」
「真的?我就說是小妹妹嘛。」謝修逸終於高興起來,謝修慧、謝修衡和謝修昀三人臉上也有了笑意。
「當然是真的。等小妹妹滿月的時候,娘帶你們去看看。」
「好啊好啊。娘,給小妹妹取名字了嗎?我們該叫她什麼啊?」謝修逸雀躍著追問。
「你楚楚阿姨給她取名蘇見月,你可以叫她小月兒。」
謝修逸笑得眯起了眉眼,「嗯。娘,小月兒的名字真好聽,和你的名字一樣好聽呢。」
「娘,等小月兒滿月時候,我們去見她,是不是要給她送見面禮?新奶奶之前送了我一頂小帽子,上面有一顆紅色石子。
照顧我的雯兒姐姐說那是紅寶石,女孩子都喜歡。
我想把它扣下來送給小月兒可以嗎?」
不等陳明月回答,謝修慧便不贊同道:「不行。小月兒還太小,容易把紅寶石塞嘴裡,太危險了。
你以前小的時候就是,抓到什麼都往嘴裡塞,姐姐還得時刻盯著你。」
「啊?這樣啊,那該送什麼好呢?」謝修逸愁的皺起了眉頭,跟個小老頭似的。
「我記得村裡的嬸嬸們生了娃兒,別人都會送紅蛋、紅棗和布之類的,我們可以送紅雞蛋啊。」謝修衡提議道。
謝修昀卻不贊同,「哥,紅雞蛋那是送給大人補身子的,小娃兒又吃不了,還是送撥浪鼓之類的小玩意吧。」
四個孩子就送什麼禮物給小月兒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見他們被轉移了注意力,情緒不在低落,陳明月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一路聽著他們興奮的討論。
不知不覺中就回到了定遠侯府。
上次想問的事情沒問到,這次陳明月再次求見侯爺。
為避免向上次那樣把侯爺激怒,這次陳明月心平氣和了許多。
好在定遠侯,並沒有計較上次的事情。
直言已經給謝修衡和謝修昀找好了學院,過兩日就安排他們入學。
也同意讓曹、衛二夫子繼續教導謝修慧和謝修逸。
只是當陳明月問起有沒有查到那個能給謝修慧治病的大夫時,定遠侯卻沉默了起來。
讓陳明月心中就是一緊,連忙追問:「侯爺,根本就沒有太子所說的那個大夫嗎?還是對方也沒把握治好修慧?」
「都不是。」
定遠侯搖了搖頭,「那大夫查到了,也答應了會給修慧治病,只是……」
「只是什麼?」
陳明月的心被高高提起。
能讓定遠侯如此為難,那大夫不會是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侯爺會為剛認回來的孫女妥協嗎?
在陳明月的緊張期待下,定遠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著氣道:「只是那大夫是太子的人。
太子知曉本侯找那大夫給修慧治病,提出讓本侯歸順於他,並勸服魏王與他重修舊好,否則……」
侯爺長嘆著搖頭。
否則什麼,不用說,陳明月也明白,心一下子就涼了下來。
「本侯已退出朝堂多年,歸不歸順他倒是無所謂。只是讓本侯全說魏王與他終歸於好,本侯實在無能為力,也開不了這個口。
本侯還是派人前往北狄國尋覓能醫治修慧的名醫吧。
只是不知要費上多少時日。
可能需要數月,也可能需要一兩年,哎……」
那麼久!
陳明月失望不已,卻也無能為力。
告別定遠侯後,又去陪了孩子一陣便離開侯府,打算回去想想又沒有其他辦法讓太子讓那大夫給修慧治病。
在她離開後,街上與謝長毅一行人相遇的那一幕被人稟告給了定遠侯和老夫人。
老夫人本就對苛待過謝長毅的楊昌順有些不爽,只是礙於他是謝長毅的養父便沒有多說什麼。
先如今,兒子和孫兒們都已認祖歸宗,身份不同以往。
他一個普通的泥腿子,竟然還想當街打她的孫兒。
以前還不知是如何的打罵她的孫兒們呢?
這口氣,她怎麼也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