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楊禮和的分析和鼓吹,楊昌順十分心動。
以前以為楊簡沒了,那四個孩子又還太小,生怕在那時候把陳氏分出去或者替楊簡把她休了會落人口舌,才一直忍受那麼幾年。
把她分出去後,陳氏鮮少回來,不僅沒人氣他了,每個月還有養老錢拿,他原本覺得這樣相安無事也挺好的。
沒想到楊簡活著回來了,還進入了衙門當差,可謂前途一片光明。
想讓他漲點養老錢,扣扣嗖嗖的只願意多給五十文。
想讓他拉扯兩個弟弟一把,也是藉口一大堆,一推再推。
以前楊簡向來聽話孝順,如今變成這樣,肯定是因為陳氏在背後攛掇。
如果替楊簡把她休了,說不定楊簡真的又變得像以前那樣孝順聽話。
想到這兒,楊昌順朝楊禮和道:「快,去將村長請來。請他幫忙寫份休書,順便做個見證。」
「是,爹。我這就去。」
計劃得逞,楊禮和狠狠的點了一下頭,隨即高興的跑了出去。
「禮和,不准去。你給我回來。昌順,你糊塗啊!」
李氏大驚,大罵了一句楊昌順,連忙追了出去。
只是等她跑出了院子,看到楊禮和的身影已經跑出去老遠,大喊了幾聲,楊禮和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於是又折返回來,讓楊禮宗趕緊去追。
「禮宗,禮宗。你趕緊去村長家說明情況,讓村長不要過來寫休書。」
「哦,好。娘,你別急,我這就去。」
楊禮宗安撫了一句,無視楊昌順的那句「不准去」,一溜煙跑出了房門。
只是到了院外,距離家裡一段距離後,速度慢了下來,最後靠著最近一戶人家的院牆,悠悠的等著。
方才他雖然沒有說話,可心裡也是贊同休了陳氏的。
畢竟一個關係不好的嫂子,哪有自己的前途重要。
「張氏,你去把修成的筆墨紙拿來。」
楊昌順要替楊簡休了陳明月的心意已決,村長還沒來,就急著把紙筆備好。
「哎,爹,我這就去拿來。」
陳明月這個討人厭的妯娌馬上就要被休了,張氏心裡樂不可支。平時她都捨不得動兒子的紙筆,這會兒顧不得心疼,顛顛的回屋去取。
「昌順,你魔怔了不成?你不能這麼做。你這麼做,楊簡這孩子早晚有一天會和咱們離了心的……」
「行了你不要再勸了。」
楊昌順不耐煩的打斷李氏,並威脅道:「你再說,信不信我連你也一起休了?」
這句話瞬間把李氏震住,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了楊昌順一會兒,嘴巴微顫,不敢再說話。
心裡的委屈憋得她兩眼通紅,隨後嗚咽著跑了出去,拐到了廚房。
此時屋內只剩下周氏和楊昌順。
周氏覺得有些不自在,不想和他單獨待在一起,連忙找藉口躲了出去,「爹,我去看看娘。」
楊昌順不耐煩的甩甩手,開始暢想以後三個兒子都在衙門當差,他去到哪裡都能收到鄰里們羨慕的目光和吹捧的美好畫面。
心中更堅定了要把陳明月這個礙事的兒媳休掉的想法。
「昌順啊,有什麼事這麼著急忙慌的叫我來?你的腿可好些了?」
剛進入院門,村長便高聲喊開了。
楊禮和來叫他的時候,並沒有說明什麼事,只說自己爹有急事,想勞煩他走一趟。
又見他神色焦急,他以為是什麼大事,午飯還沒吃完就把碗放下過來了。
在廚房裡嚶嚶哭著的李氏聽到村長的聲音,心中著急,連忙抹了一把眼淚,又擤了把鼻涕匆匆出來。
朝走到院中的村長抱歉道:「村長,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勞煩你跑一趟了。」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昌順他不好了?」
李氏一看就知道是剛哭過的,聲音還帶著些許黯啞,她這副模樣,讓村長以為楊昌順又哪裡不好了。
畢竟上了點年紀的人摔傷可不是小事,可能有什麼內傷暗傷之類的當時大夫沒有檢查出來。
楊昌順和他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也不想他才剛滿五十,還不到六十的時候去了。
「呸呸呸。村長,我爹沒啥事。叫你來不是因為我爹的事。我娘應該是和我爹拌嘴哭了。
村長,別管我娘了,先去我爹那屋吧。」
人都到門口了,楊禮和可不想在門口了還被李氏給攔回去,連忙拉著村長往屋裡去。
「村長,你來了。快進來,是我有事情想拜託你。」
李氏正想走過去和村長說明情況,楊昌順就在張氏的攙扶下出現在房屋門口。
讓她不敢再繼續一下步動作,只能向站在村長身後的楊禮宗投去一個眼神。
楊禮宗只搖了搖頭便跟著村長進屋了。
李氏調整了一下情緒,也跟著進屋。
「到底是什麼急事啊?這麼著急忙慌的把我叫來。」
在楊禮宗搬來的椅子上坐下,村長開始詢問原因。
「是這樣的,我這腿不是摔傷了嗎?行動不便,現在又正值農忙。
家裡幾歲的小娃都出動了,大人更是忙得脫不開身,我就想讓陳氏回來照顧我幾天……」
楊昌順簡單的說了一下他的不便和家人的繁忙,隨後就開始巴巴的數落陳明月的不是。
說她是如何的不孝和如何的頂撞長輩。
數落了一陣子,最後才說出請他來的目的,「如此不賢不孝的兒媳我們楊家是不敢要了。
所以想請村長幫忙寫份休書,順便做個見證。我這個做爹的,今天就要替楊簡休了陳氏。」
前面聽著楊昌順對陳明月的數落,村長心裡就暗覺不好,聽了最後一句,還是驚得直接從椅子上起身。
連忙拒絕道:「不行不行,這我不能寫。真要我寫,也得讓楊簡親口和我說。」
一邊拒絕著,一邊看了眼像是如釋重負的李氏繼續道:「前些日子弟妹還和別人嘮嗑。
說陳氏每個月給到一百五十文養老錢,還有四季衣服和過年過節的額外孝敬。這不是很孝順嗎?
分家那會兒,你才給她分五十文錢和一座破草屋,還住不到一晚就被大雨淋塌了。
也不見她到處和別人說你的不是,還那麼大方的給那麼多養老錢。
有這樣的兒媳婦你還不滿意,你到底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