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箬連忙笑著起身上前兩步迎接。
隨著距離的靠近,蘇清箬卻發現陳明月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楊夫人,快請坐。」
兩人一道坐下,蘇清箬又細看了一會兒陳明月的臉,笑道:「幾日不見,楊夫人怎麼看著年輕了好幾歲?這會兒看著也就是個芳齡二十左右的姐姐。」
陳明月笑了笑道:「蘇小姐過獎了,只是今日出門前化了個淡妝,打扮了一下。」
聽聞她化了妝,蘇清箬又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
微微驚訝道:「楊夫人竟化了妝?倒是看不出來。」
「應該是我化妝的技術比較好,所以才看不大出來吧。」陳明月趣笑著誇讚自己。
蘇清箬也跟著連連發笑。
談笑間,蓮心端來了茶水點心。
趁著被打岔,蘇清若連忙將話題引到李白和杜甫的詩上面。
「楊夫人,前兩日我已命人快馬加鞭將《李白詩詞集》和《杜甫詩詞集》送往了京城。
估計今兒晚上或者明早那人就會趕回太古鎮,稟報第一本《李白詩詞集》的第二次售賣情況。
從第一次售賣情況來看,很多文人學子沒有搶到書。讓他們等待了許多日,這第二次的搶購怕是會越發激烈。」
陳明月抿了一口茶笑道:「搶購激烈不是正好嗎?他們喜歡,我和蘇小姐就賺的更多。」
「是啊。」
蘇清箬肯定的點點頭,笑道:「這些天我和我哥都品讀了那本《杜甫詩詞集》。
我哥說,那位杜甫先生的詩詞內容深遠,多描述民間疾苦,悲天憫人,感時傷事,憂國憂民。
加之現在我們大乾與南丘國征戰多年,杜甫先生的詩特別容易引起文人學子的共鳴感傷。
喜歡杜甫先生詩詞的人,可能會比喜歡李白先生詩詞的人多。」
蘇清箬頓了頓,朝時不時點頭贊同的陳明月試探著道:「楊夫人,《李白詩詞集》都有兩本。
杜甫先生喜歡感時傷事,以詩寄情,平時所做詩詞應該不止詩詞集裡收納的七十多首吧?」
被雲舒請來的蘇秦剛一腳跨入院子,聽到蘇清箬的最後一句話,連忙放輕了腳步。
陳明月背對著院子的圓拱門,沒有看到進來的蘇秦。
聽出了蘇清箬里的試探,陳明月不慌不忙,笑道:「蘇小姐,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不太喜歡繞彎子。」
「既然如此,那我便有話直說了。」
一道低沉的男音從背後傳來。
陳明月下意識回頭,就見蘇秦已經走過來在另一張石凳子坐下。
「見過蘇大人。」
「哥。」
陳明月打了聲招呼,蘇清箬也同時喊道。
蘇秦點點頭,盯著陳明月的眼睛開口道:「本官也不喜歡繞彎子。本官心中對楊陳氏你有很多疑問,不知你可否為本官解答一二?」
「哦,是嗎?不知蘇大人對我有什麼疑問?」
蘇秦這會兒顯示出來的上位者氣勢太強,全完不像剛遇到他時,抱著被噎到的孟楚楚慌張的像個愣頭青似的青年。
讓陳明月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放置在膝上的手也握起了拳頭。
「據本官所知,你自小在陳家村長大,雖然受到父母百般疼愛,但也沒有上過一天學,周圍也沒有人可以教導你讀書識字,該是一位隻字不識的普通農婦才對。
為何現在突然會讀書識字了?能寫出《崔鶯鶯待月西廂記》這樣的話本,和《李白詩詞集》、《杜甫詩詞集》這樣如此多千古名句的詩詞?
還能教授白鹿書院的夫子們拼音?還會用奇怪的方法、奇怪的器具救人?
你且告訴本官,這些……該是一個隻字不識的普通農婦會的嗎?」
楊陳氏會不會另有身份,特意隱藏在此?
蘇清箬咽了咽口水,緊張的看了看陳明月,又看了看緊盯著陳明月的蘇秦,莫名覺得兩人已經展開了無形的戰鬥。
陳明月突然笑了,儘量讓自己顯得很放鬆。
「蘇大人,你可知道『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是什麼意思?」
「沒錯,在娘家的時候,我確實還是個目不識丁之人。我開始認字是在我丈夫被征去邊疆後。
那時候丈夫不在家,我當時性子又極為懶惰,為避免婆家人的嘮叨,便整日不著家。
我就是在那段時間學的字和些許急救的知識。」
陳明月暗慶,原主不是個只會在灶間忙活的農婦。
整天吊兒郎當的遊蕩,誰能知道她那些時間做了什麼?還不是由她胡編。
「是嗎?短短數年,竟然能學成如此地步!」
蘇秦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質疑。
陳明月當做沒聽出,毫不謙虛的笑道:「我師父說我有慧根,開了竅,學習起來容易些。」
「你師父是誰?身在何處?」蘇秦追問。
「我師父她叫華夏,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在她離開前,給了我幾本奇怪的醫術和救人器具。
便是我上次救治蘇大人部下的那些,後來不是都收拾到一個木箱子裡送給了大人嗎?」
陳明月臉上笑意吟吟,絲毫不顯慌張。
「華夏?」
蘇秦低聲呢喃,忽然抬眸盯著她又問道:「你師父華夏為何要收你一個普通農婦做弟子?你又怎捨得將你師父送的東西送出去?」
陳明月繼續笑著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師父看出了我的不凡,非要收我做弟子。
那些東西,大人不是說要拿去救治更多的人嗎?
那幾本醫書和器具本來就是用來救人的,既然能救治更多的人,我就沒什麼捨不得的。」
蘇秦和蘇清箬嘴角齊齊一抽。
這楊夫人還挺會自誇。
陳明月也不管他們會不會相信,反正她就是這般說辭。
太現代的東西,她拿出來被人知道的就是太陽能燈和那三本醫書以及那些抽血輸血驗血的東西。
哦,還有裝生理鹽水的玻璃瓶子。
她就咬定是師父送的。
至於那些詩詞,她是抄寫的,沒有把現成的書拿出來。
他們頂多懷疑是她寫的。
難道太有文化,會的東西多還有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