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看熱鬧的人頓時嚇得後退了一步。
邱健被摔得齜牙咧嘴的,他捂著屁股爬起來嚷嚷道:「哪裡來的人,敢在我們邱家村撒野,有種待著別走,一會兒我們大巫師過來懲罰你。」
容歡態度閒適道:「不走,剛好我們也想會會你們的大巫師。」
邱健倒是第一次見聽到大巫師名號還這麼淡定的,他忍不住打量了下兩人,瘦瘦高高的,也沒見手裡拿著什麼法器,就那男子拿了一把樸素的劍,想來也就會了點靈力的人。
他覺得肯定還是大巫師厲害,當下也不急著理論,坐等著待會兒大巫師來,好好懲戒這兩個人。
邱健平常很得大巫師信任的,上供也多,大巫師肯定會保護他的。
不過幾分鐘,大巫師還沒來,倒是來了一位粗布衫的婦人。
她一見容歡後面的男孩,頓時就紅了眼眶,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浩浩,浩浩。」
邱浩也看見母親了,趕忙鬆開容歡的手,衝著母親跑過去,一頭扎進母親的懷裡,哭的鼻頭紅紅,「娘,娘,這些天我好想你啊,浩浩不想跟娘分開。」
婦人的淚串成線的往下掉,緊緊的抱著孩子道:「好,好,不分開,娘不跟你分開,娘不會讓你獻祭的,拼死也不會讓你被獻祭的。」
母子倆抱在一起哭的悽慘,容歡看著忍不住動容,可是別人看著,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聽說邱浩回來,好些人跟著一起跑到了村頭,見邱浩娘說的這些話,村裡的幾個挎著籃子的婦女頓時橫眉,「秋花,你這說的什麼話,浩浩能被選中獻祭,挽救整個村子,是多麼大的榮耀,你怎麼還能阻攔呢。」
「就是,就是,要知道獻浩浩一個人,可是能挽救這一村子呢,你們不能這麼自私啊。」
「是啊,秋花,因著你放了浩浩走,祭祀都拖延到現在了,眼瞅著也沒幾天了,浩浩既然回來了,就快把祭祀禮執行了吧。」
「你看,因為浩浩逃跑,你家邱路不都受到懲罰,被那妖獸捉走了嗎,秋花,你真的忍心,讓村里不安生嗎?」
指責的人加多,勸慰的也加多……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都是勸秋花趕緊把孩子帶到祠堂去。
母子兩人被人圍得水泄不通,抱在一起,不安又茫然。
容歡看不下去,剛想出聲,謝凌突然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都給我住口。」
就在這時,哭哭啼啼的秋花突然一聲爆發式怒吼打破了眾人的指責聲。
一眾人似乎從來沒見過秋花發火的,頓時被這聲怒吼震的沒了聲音。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秋花怎捨得讓自己的孩子遭難送命,更何況,她現在只有孩子了啊。
她把孩子緊緊的護在懷裡,眼眶通紅,「你們一個二個都勸我送兒子去死,憑什麼憑什麼,我兒子憑什麼要為你們犧牲?」
有人立即反駁,「那不是送死,那是獻祭,是光榮的,日後會是村裡的榮耀,你個娘們懂個屁。」
秋花猛地抬頭,眼神堅定,「我是不懂,如果說這是份光榮,那你們咋不把自己的孩子獻出去,為什麼非要獻祭我家的,怎麼,你們家的孩子是孩子,我家的就不是了嗎?」
「那這樣,這份光榮我們不要。」
浩浩逃走後,大巫師也說另選,可眾人多推推拒拒,說浩浩既然是命格最符合的,別的替代的效果肯定不如浩浩的好,還是在找找浩浩,實在不行再說吧。
大巫師也沒逼著,就這麼拖著,眼瞅著還有幾天,誰知道浩浩回來了,這些婦人趕忙過來勸。
秋花抱著孩子起來,退後了幾步,警戒道:「我不獻,打死也不獻,你們要獻祭獻自己的去,大不了我們娘倆搬離邱家村,自生自滅,也不沾著你們邱家村一點光。」
秋花娘子護著孩子的舉動,惹得幾位婦人的不忍,但是在不忍他們還是出言勸,因為浩浩不出來,下一個獻祭的,可能會落到自己身上。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可惜,這些人都不懂。
幾個人見浩浩他娘不聽勸,相互對了個眼色,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由不得她了。
有幾個大漢推搡,想拖著她們母子兩去祠堂,容歡忍不住,剛想動手,就聽得一聲叱喝傳來,「都吵什麼吵,吵什麼吵?」聲音有些粗噶不耐,帶了幾分蒼老。
聽這聲音,謝凌和容歡不自覺對視一眼,女的?
隨著這一聲叱喝,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放棄了推搡這對母女,個個面露恭敬,似乎非常聽這位大巫師的話。
邱健趕忙過去跪著道:「巫師大人,邱浩回來了,獻祭可以繼續了,就是不知哪裡來了兩個人,想阻住獻祭,請您懲罰他們。」
大巫師剛剛來是也聽到了幾句,是浩浩他娘不願意了,呵呵,到了這個時候願不願意,可不是她說的算。
巫師大手一揮,「好了,本座知道了,你們都退下,我來跟秋花說。」
一眾人趕忙讓出一條道,巫師大人清了清嗓子,還沒說話呢,容歡就實在按捺不住,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她,「你,就是巫師大人?」
巫師大人一身黑,從頭包到腳,面上細紋橫生,眼窩凹陷,斑點增多,是個約莫五旬的婦人。
單看面相,就不是那種慈愛和藹形的,倒是有點像電影裡的巫婆。
容歡心裡暗暗評價。
此時的容歡一身素衣,墨發飛揚,颯颯的站在那裡,視線是夜闌天雪一貫的涼薄。
巫師大人眯了眯渾濁的眼,「沒錯,正是本座。」
內心卻嘆了句,哎呦喂,活了幾百年了,倒是鮮少見這麼美的姑娘,這皮膚,這身段,這聲音,這氣質,這年輕的姿態,巫師大人舔了舔唇,啊啊啊,好想擁有。
她已經太久沒恢復到年輕的樣子了。
容歡本來是打量巫師大人的,莫名被這巫師給惡汗了一瞬,為啥這巫師明明是個女的,眼神卻這麼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