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回溯令擁有什麼能力,陳元元目前不知道。記住本站域名
但讓樓蘭王交出橙令,他卻悄悄將綠令也送了過來,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元元下意識讓王夏侯扔掉令牌,但還是晚了一秒。
大家眼睜睜的看著綠令鑽入王夏侯身軀,再眼睜睜的看著王夏侯倏然倒地,連阻止的機會也沒有。
「王夏侯!」
藍香玉率先跑過去,將他扶起。
王夏侯雙眼緊閉,陷入昏迷,怎麼叫喊都沒反應。
「為什麼會這樣?」
聞婧心下一沉,看向陳元元。陳元元小臉皺著,顯然束手無策:「我也不知道。」
便在此時,一劍寒忽然抬手,指向那巨型頭顱的方向:「你們看。」
聞婧等人循聲望去,只見在藍香玉的劇毒之下,那顆頭顱像羅庸成死前一樣,逐漸腐敗、溶解、最終化為一灘燕紫色的血,浸入漫漫黃沙中。
「樓蘭王這下是真的死了吧?」藍香玉懷裡抱著王夏侯,目光望著遠處,語氣猶疑。
一劍寒凝目,御劍來到那片被血染紅的黃沙上方,仔細勘察。確定那幾根石柱也沒了生機後,才回到眾人跟前,淡聲說:「應是死了。」
這個消息卻沒讓眾人歡喜。
陳元元語氣複雜,說:「沒想到樓蘭王竟擁有橙令綠令兩塊令牌,實力也不過如此。」
聞婧愁眉不展,垂眸道:「怎麼把綠令從夏侯體內弄出來?」
「是啊,這破令牌不弄出來,王夏侯估計不會醒。」
陳元元嘆了口氣。
他彎腰,正準備去翻一翻王夏侯的眼皮,或者給他掐掐人中什麼的。王夏侯握著陌刀的手指,卻忽然動了動。
少頃,他突然睜開雙眼,將眾人一驚。
聞婧站在他正前方,剛好與其對視。只見王夏侯深棕的瞳仁竟變了顏色,變成了慘幽幽的綠,乍一看去像是兩團幽冥火焰。
她心咯噔一下,頓覺不妙。
「大家離夏侯遠點!」
說話的同時,她一左一右拉開陳元元和藍香玉,而一劍寒早已警覺退開。
眾人剛剛遠離五米左右,王夏侯「騰」的翻身站起,他握緊了陌刀刀柄,朝眾人狠狠砍去,刀風颳起滿地黃沙,形成一道溝壑,離近者,非死即傷。
陳元元心跳如雷,後怕道:「王夏侯!你發什麼瘋?」
王夏侯機械僵硬的歪了歪脖子,綠瞳陰森森的朝幾人望來。
「……你還好嗎?」聞婧小心翼翼的喚他,同時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王夏侯的眼睛,和之前的斗篷者、樓蘭侍女,都是一個樣子。
可能,王夏侯也被操縱成傀儡了,但聞婧不死心,還是想知道他有沒有擁有自己的神智。
王夏侯歪著脖子,臉上劣質的妝容已經花了,身上的長裙也在戰鬥中破破爛爛。他抬手扯掉礙事的假髮,一手握緊了陌刀刀柄,整個人透著一股陰霾死氣。
出乎意料的是,王夏侯竟然開口回答了聞婧的問題。
只是嗓音並非從前那咋呼呼的大男孩,而是如悶雷般低沉嘶啞的音色:「本王很好,本王非常好。」
眾人神色驟變!
陳元元咬牙道:「你……你不是王夏侯,你是樓蘭王!你沒死!」
「只要綠令在手,本王就不會死。」
王夏侯臉上浮現一抹怪笑。
陳元元眼睛微眯,壓抑著怒氣說:「看來綠令的作用,是讓你可以將本體寄生在別人身上吧。」
一劍寒蹙眉:「倒是很像蓬萊的奪舍邪術。」
「奪舍?那是什麼?」聞婧問。
「在蓬萊,有修道者陽壽已盡卻不肯隕落,便習邪術,用元神搶奪他人軀體。」
「差不多是這個情況。」陳元元盯著王夏侯,又難過又氣憤卻又無力,「樓蘭王用綠令為媒介,元神寄生在王夏侯身上,我們要殺他,必須先殺王夏侯。但……但就算殺了王夏侯,樓蘭王奸狡,肯定也會往其他人身上寄生。」
這樣一來,樓蘭王根本就不會死!
只要有軀殼,哪怕是一隻女屍、一隻怪物,他都可以憑藉綠令的能力活下去。
藍香玉握緊了雙拳,問:「沒解決辦法了?」
陳元元想說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被樓蘭王寄生的王夏侯,便怪叫一聲,揮刀衝來。
殺機頓現!
「大家避開——」
聞婧毫不猶豫動用最後的法力值,凝出防護罩,將王夏侯關在裡面。
沒有辦法。
他們不能傷害王夏侯,哪怕他被樓蘭王寄生,他們也不能痛下殺手。
那是他們的朋友啊!
一劍寒問:「防護罩能維持多久?」
「半個小時。」
聞婧聲音很小。
她垂下頭,又開始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所有能力都倚仗這莫名其妙的法力值。
在樓蘭王的操縱下,王夏侯瘋狂的用陌刀砍向防護罩。陌刀被陳元元改造過,超強的電伏將整個防護罩砍得火花迸射。不到十分鐘,防護罩便出現裂隙,隨著王夏侯的又一狠狠重擊,聞婧嘴角溢出一絲血,體力不支跌坐在地。
「聞姐姐?」
陳元元立刻將她扶起,然而還沒站定,只聽「轟隆」巨響,王夏侯手持陌刀破罩而出,如修羅臨世。
他慘綠的眼涼涼掃視眾人,嘴裡發出陰惻惻的冷笑,說:「你們誰也跑不掉。」
話音甫落,殺意節節攀升。
「嗖!」
王夏侯飛掠而出,目標卻是扶著聞婧的陳元元。
他像一顆炮彈,速度極快,聞婧立刻推開陳元元,用見底的法力值在身前化作一道屏障,擋在前方。
被操控的王夏侯全然不懼,他速度不減,一拳打出,拳印撼動四周空氣,讓屏障如鏡子般破碎。
可怕的餘波席捲八方,粉碎了一切。
聞婧被震飛出去,在沙丘上滾出幾十米遠。
樓蘭王發出囂張的大笑,身影快速的從旁邊繞過去,想要去殺陳元元,陳元元在陌刀的攻擊下,狼狽躲避。
然而下一刻,樓蘭王突然感覺自己操縱的王夏侯停頓住了。
他回頭,發現後背的衣裳被一劍寒抓住。
一劍寒的眼眸冰冷如清霜,似乎不帶絲毫感情。
緊接著,樓蘭王感覺被一股恐怖驚人的力量甩飛了出去,撞擊在沙丘上,被黃沙埋沒大半。樓蘭王氣憤不已,扛著陌刀站起:「看來你們根本不在乎朋友的生死!」
一劍寒冷道:「是因為在乎,所以才更要下狠手。」
樓蘭王心下一驚,瓮聲瓮氣問:「你什麼意思?」
一劍寒不答,他只是微微抬起長劍。那古拙樸實的長劍,劍刃上升騰起一股湛青色火焰,磅礴的氣勢在一劍寒身上洶湧。
三清仙宗千年劍術,蓄勢待發。
樓蘭王短暫的震驚後,卻也不懼,甚至上前,將陌刀高高揚起。他每踏出一步,就如帝臨九天,寬闊的陌刀鎮壓一切,將碾碎世間萬物。
烈陽當空,狂風呼嘯。
眨眼間,王夏侯舉刀沖了上去,一劍寒立刻送劍相迎。
「轟——」
刀劍相接,黃沙被罡氣吹的漫天亂舞,製造出一場遮天蔽日的沙塵暴,連周圍虛空也扭曲蕩漾漣漪。
聞婧拼盡全力的施展屏障抵擋,穩穩的保護陳元元和藍香玉。
她臉色煞白,用力拽著陳元元衣袖,問:「元元,連你也沒有辦法嗎?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不能自相殘殺!」
一劍寒明顯投鼠忌器,就算進攻,也避讓了王夏侯的死穴。
但被樓蘭王操控的王夏侯就不同了。
他失去神智,像機器一樣瘋狂輸出,招招都是要置一劍寒於死地。長久下來,兩人誰也討不到好,而樓蘭王卻能在鷸蚌相爭中得利。
陳元元咬牙說:「綠令是樓蘭王寄生夏侯的媒介,如果……如果有辦法控制住綠令的能量,樓蘭王就會被逼出王夏侯身體,到時候,就可以斬殺樓蘭王。」
「這只是你的猜測。」
「但我這次的猜測,絕不會錯!」
他已經錯了一次了,決不允許再錯另一次。
藍香玉皺眉:「可怎麼控制綠令?綠令在他身體中啊。」
這句話仿佛給聞婧靈感。
她想到之前她為自己和藍香玉接骨的事,眸光一亮,忙說:「有了!我可用空間之力凝出防護罩包裹綠令,就像用防護罩包裹我斷掉的肋骨,讓其暫時失效。」
「對啊!」藍香玉撫掌,「之前我小腿骨折,也是阿婧你用這個法子治好的。」
陳元元笑不出來,他看著聞婧蒼白的臉,心疼道:「聞姐姐,可是你的法力值不夠了。」
聞婧的法力值早就枯竭,強行催動,恐怕會讓她……
「沒關係,只要能讓王夏侯暫時不動,我就可以擠出法力值來操控。」說完這句,聞婧焦灼的看了眼和一劍寒拼命的王夏侯,嘆息不已,「但讓他暫時安靜下來,談何容易。樓蘭王把他當做傀儡,根本不會讓他停歇。」
聰明如陳元元,一時也找不到辦法,只能緘默。
藍香玉微微動了動手指。
隔著茫茫沙塵,她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王夏侯。
王夏侯和一劍寒的打鬥的身影,模模糊糊,卻又在她腦海中無比清晰。
許是進了沙子,藍香玉覺得眼酸。
翻湧的思緒紛至沓來,她想到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想到了王夏侯兩次救她,想到他背著自己奔逃,想到了兩人的歡笑怒罵……眼眶一熱,再也忍不住淚水,竟再次衝出安全屏障,朝王夏侯狂奔而去!
「香玉!你去幹什麼?快回來!」
聞婧伸手,因為體虛,沒能拽住她隱匿的衣角。
陳元元呲目欲裂,也急了:「不要過去!他們兩人打鬥十分危險!」
藍香玉仿佛沒有聽見。
她隱沒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已繞道王夏侯背後,揚起右手,便要捏破一粒黑色膠囊。
這是從小綠毒牙里淬鍊的毒液,可使人暫時昏迷。
但被樓蘭王寄生的王夏侯太敏銳了!
早在藍香玉現身之時,他便反應過來,右手一翻,那柄重達六十斤的陌刀就朝藍香玉劈頭蓋臉的砍下——
一劍寒聞婧他們根本來不及救,眼看藍香玉即將香消玉殞,只能肝膽欲裂的喊出「不要」。
強勁的刀風兜頭罩下,藍香玉想躲卻雙腿發軟,仿佛被刀風固定住了。
原來真正的絕望是這種感覺,根本來不及逃……
她閉上淚眼,坦然的等待死亡。
一秒、兩秒、三秒。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襲來,藍香玉顫巍巍的睜開眼,睫毛上掛著濕漉漉的淚珠。而面前的王夏侯,俊臉浮現出掙扎神色,那陰鷙的瞳仁,一會兒變成深棕,一會兒又恢復慘綠,仿佛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藍香玉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劫後餘生百感交集,她忍不住淚如泉湧,上前握住了王夏侯持刀的右手,哀聲道:「夏侯!是我!就算樓蘭王寄生了你,你也還認得我對不對?」
王夏侯僵硬的歪了歪脖子,囁嚅說:「藍……香……玉?」
藍香玉喜極而泣:「是我啊!」
王夏侯似乎在掙扎,他想說話,但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嘶吼。片刻後,那雙深棕色的眼眸又化為兩團綠色冥火。
他舉起陌刀,卻放棄了近在咫尺的藍香玉,轉身朝陳元元砍去。
陳元元就地一滾,堪堪躲過。
他站起來,氣的破口大罵:「王夏侯你這個王八蛋!這麼多人呢,你幹嘛偏偏追著老子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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