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小張和陳麗?
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會變成這樣的龐然巨怪?
是寄生體還是別的什麼?
人群中,王夏侯和聞婧同樣疑惑,而羅庸成,做賊心虛,悄然的後退了幾步。Google搜索
小張和陳麗的眼珠子上下覷巡,左顧右盼,半晌,張開血糊糊的嘴,含糊不清的說:「小張呀,我好難受呀,觸鬚好痛啊。」
音調斷斷續續,像老式留聲機,在死寂的荒漠中,陰森森的傳出很遠。
「痛?痛也是你活該。」小張斜眼極力去看陳麗,露出大量不正常的眼白,「這點兒痛,怎麼比得上當初我被女屍分吃的痛呢!」
陳麗竟有些心虛,諂媚道:「小張,我錯啦,我錯啦,我以後再也不敢啦。我這輩子,都只能和你在一起呀。」
小張不理她,目光鎖定在羅庸成身上,桀桀怪笑:「瞧瞧,那兒有我們認識的熟人。」
陳麗裝模作樣的眨眨眼,居高臨下的嬌笑:「啊,我看見了,是羅庸成呢。他之前,還給過我一巴掌,嘻嘻,我可一直記著。」
陳麗已經變成了怪物,她的話讓羅庸成心下一涼。
「哈,我還看見了聞婧。」陳麗垂眸,楚楚可憐的咬著唇瓣,「是聞婧呢……聞婧好厲害,把我們的觸手傷的好慘好慘,我小瞧她了呀……」
兩張詭異的人臉自顧自聊天,說話顛三倒四,沒人在意。
而聞婧卻留了個心眼,從話中揣測陳麗小張應該是觸手的主腦,剛才他們與觸手顫抖,小張陳麗一直看在眼中。
觸手仍在空中晃動,影影幢幢。
王夏侯之前參與過挖掘百利達超市,知道聞婧和陳麗不對付,不禁憂心,問:「她不會針對你吧?」
「難說。」
聞婧面色還算冷靜。
一劍寒目光淡淡的瞥向她,沉聲道:「切莫擔心,我和夏侯會護你周全。」
王夏侯揮了下手中的紫盾,忙不迭點頭。
聞婧本是空落落的心情,意外覺得踏實起來。
她展顏一笑,「謝謝。」
經歷過沙塵暴帶來的末世變遷,她的性格已經變得足夠淡定。進入蟻巢後,聞婧只想儘量的收斂鋒芒,默默的、平靜的,度過地球上最黑暗艱難的一段時期。和王夏侯一劍寒認識這麼久,她不說,但心底始終有一個圈,將自己的本心給圈起來,與二人之間,充斥著若有若無的距離。
有距離,並不代表她不將兩人當朋友。
相反,她已經沒有父母親人了,這兩個人,可以說是她目前為止最重要的夥伴。
如果將人際關係比作金字塔,聞婧站在頂端,而他們就在第二層。
「別想太多。」一劍寒微微皺眉,叮囑道,「等下交手,看看這怪物實力如何。」
如果實力懸殊,便立刻逃。
這點兩人倒是很有默契,聞婧點點頭,表示明白。
小張陳麗的雙簧也唱的差不多了,正是圖窮匕見時。
只見陳麗突然仰頭狂笑,染成黃毛的長髮在風沙中凌亂飛舞,她咿咿呀呀的怪叫兩聲,驟然盯著聞婧,說:「聞婧呀,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麼?在單位一起工作的時候,我嫉妒你嫉妒的要死啦!」
「陳師傅總誇你,誇你年輕漂亮,溫柔懂事。」
「啊哈哈,他一個糟老頭子懂什麼呢?你其實一直都惺惺作態,賤兮兮的招惹男人。」
「我很你呀!我恨你!只要有你在,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
陳麗越說越癲狂,她長大嘴,露出血肉模糊的牙口,綠色的黏稠液體順著牙齦流下。
見慣了怪物和樓蘭女屍,聞婧沒被陳麗這幅樣子嚇到。她喉嚨有些發乾,問:「所以,你想怎樣?」
陳麗聽見她的質問,反而委屈起來,她嘟噥道:「人家能怎樣呀?人家就只想和你敘敘舊。」
若不是這龐大的身軀和亂揮的觸手,她撒嬌的樣子還挺好看。
久久不語的小張終於說話了,他懊惱道:「聞姐,你是好人,我們不想對付你的。但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似乎太著急辯解,他張大了嘴吧,竟不小心撕裂,從嘴角一路裂到耳垂,鮮血淋漓。
小張裂唇上的傷口,晃眼一看像是在笑,配上他慌張的眼神,可怖詭異到了極點。
眾人忍住心頭翻湧的噁心,故意套話:「是嗎?為什麼沒有辦法?」
小張垂眼道:「因為樓蘭王說了,要人骨。好好多好多人骨,我們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須向他進貢人骨。」
楊鈞宜不禁脫口反問:「活下去?你覺得你們現在的樣子,是活下去?」
根本變成了怪物!
小張和陳麗同時狠狠剜了楊鈞宜一眼,「我們還能呼吸,還能行走,所以我們活著。」
「樓蘭王?進貢?人骨?」梁組長忍不住暴躁,「都什麼亂七八糟!」
這個世界,已經變的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小張是個話癆,即便他死了也改不了這個毛病。他睜大了眼,很興奮的解釋:「是了,你們都不知道樓蘭王。樓蘭王長埋地下,終於被這片沃土孕育而生,他會復辟舊制,重建輝煌的樓蘭古國!在這片沙漠,給予他的臣民永生!」
小張語氣慷慨激昂,卻讓眾人暗自心驚。
沃土?現在的世界,還能稱之為沃土嗎?
而重建樓蘭古國,給予臣民永生,是什麼意思?
要進貢人骨,必定是站在人類的對立面。幾乎剎那,所有人都生出同一個疑惑:這個樓蘭王,到底是什麼邪惡的東西?
「啊,聞姐,你願意伏在樓蘭王的腳下,成為他的臣民嗎?」
小張突然滿含期待的看向聞婧。
聞婧看了眼四周,退後兩步,淡聲道:「我覺得還是你和陳麗比較合適。」
小張遺憾的嘆了口氣,「既然你不願意做樓蘭王的臣民,那就做被上貢的人骨吧。相信樓蘭王,會很喜歡你的骨頭。」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巨大主幹後的觸手,朝眾人橫掃,猶如長矛一般的向他們刺來。
聞婧身隨意動,瞬移的同時,凝出一個無形空間,在身前抵消觸手大半攻擊。一劍寒和王夏侯同時挺身而出,與五六根觸手戰在一處。
久攻聞婧不下,陳麗和小張同時怪叫,讓觸手先去對付梁楊鈞宜等人,打算各個擊破。
梁組長嚴組長立刻凝出冰棱擋住觸手的攻擊,然而觸手無視攻擊,狠狠砸下,將冰棱擊毀。
兩人同時被甩出了十幾米遠。
梁組長已到強弩之末,他一口血還沒來得及吐出,頭頂壓迫感襲來,巨大的觸手如大廈傾塌而下!
「不要——」
梁組長下意識朝旁邊的嚴組長求救,然而只與對方冰冷不屑的眼神對視。
他心頭一涼。
梁組長最後的吶喊,不會讓觸手憐憫,無數骷髏頭貪婪的張開嘴,將他啃噬……
嚴組長氣喘吁吁的躲避攻擊,他警惕的看了眼周圍,摸了摸帽子遮住的後腦勺,眼神明滅不定。
梁組長的身亡,讓楊鈞宜羅庸成到達崩潰的邊緣。
楊鈞宜和羅庸成背靠背,雙手風刃斬個不停。那侏儒男身形矮小,躲在二人身後,好幾次都逢凶化吉。
但他作為一個無用的耐溫人,一味的躲避只會顯得他笨拙又可憐。
羅庸成罵罵咧咧:「格老子滾遠點!別在這裡擋路!」
侏儒男怯弱的看他一眼,瑟縮去了旁邊。
楊鈞宜想說什麼,可到底沒說,危急時刻,侏儒男的動作卻越來越遲鈍,遲早會死在觸手之下。
楊鈞宜沒有多餘異能去幫助他,只能看他躲閃不及,被一條細長的觸手,攔腰卷在半空!
「啊啊啊!」
侏儒男驚怕的大喊大叫。
聞婧王夏侯等人趁亂抬頭,見是他,三人都愣了下。
王夏侯緊張的握住拳,「這麼辦?要……要救他嗎?」
不等聞婧一劍寒回答,王夏侯就嘆了口氣,「真是不省心!」話音甫落,他便提起西瓜刀,舉著紫盾沖了過去。
細長觸手將侏儒男卷在空中晃來晃去,侏儒男便只會嗷嗷叫。
王夏侯爆喝一聲,一跳三米高,狠狠一刀砍在觸手原有的傷口上。那觸手防禦薄弱,直接被王夏侯十成力量的一刀,砍的只剩一層皮相連。
觸手一陣亂舞,抽搐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
王夏侯正準備將被捲住的侏儒男拖出來,那侏儒男怪異的抬眼,朝王夏侯笑了一下。
「夏侯!」
一直敏銳盯著這邊的聞婧,瞬移上前,將王夏侯一把拽開。
侏儒男渾身關節出隱約響起茲茲的電流聲,頃刻,橙光大盛,如同一個微型核反應堆,轟然爆炸!
威力巨大的爆炸衝擊波,將聞婧王夏侯等在場所有人全部擊倒在地。
「不!」
陳麗和小張同時尖叫,仿佛被誰掐住了喉嚨,尖利刺耳,讓人耳膜疼痛。
王夏侯驚呆了。
他皮糙肉厚,剛才衝擊波來時用紫盾變大擋下,將隊友護在身後,大家都還安全。倒是那一地的觸手,被爆炸的火光吞沒七七八八,燒成焦炭,在地上蜷縮,掙扎,卻無濟於事。
羅庸成愕然:「那侏儒男……是怎麼回事?」
楊鈞宜搖搖頭,看向嚴組長。
然而嚴組長卻垂著雙眼,盯著腳面,毫無表情。
王夏侯跳起來,驚道:「阿婧,你不是說那侏儒男有可能是……他人呢?已經炸成煙花?」
所有人的神色都沒有逃過聞婧的審視。
聞婧示意王夏侯先別說,她抬手摸了摸被爆炸燒焦的發尾,看向那位始終沒有存在感的嚴組長。
從頭到腳……
現在無暇讓他們深思。
陳麗眼底湧出血淚,聲嘶力竭的哭道:「不!小張,我們會被樓蘭王懲處的!他不會給我們永生了!」
「都怪這些人!」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陳麗的哭喊,讓小張雙目赤紅,充滿憤怒和殺戮。
嗤嗤嗤!
僅剩的三條最龐大的觸手,風馳電掣的朝眾人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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