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侏儒

  聞婧透徹的給一劍寒解釋了當代許多電子設備,一劍寒好奇道:「希望能親眼見見手機。記住本站域名」

  極端的環境造成信號塔、發電站等等損毀,手機根本無法使用。

  現在大家配備的全是蟻巢二當家胡毅製造的新型通訊儀器。

  說起來,這位胡毅博士十分厲害。這樣的才幹,竟願意窩在蟻巢,也是令人捉摸不透。

  聞婧笑了笑,說:「有機會我送你一部。」

  一劍寒難得露出一個笑容:「多謝聞姑娘。」

  在驚鴻湛清的光線下,聞婧又給一劍寒解釋了許多他不懂的詞彙。一劍寒為人聰明,舉一反三,很多時候聞婧只說一句,他就自己理解了下文。

  一劍寒很快吃透了這本語文書,也對現在的世界大致了解。

  沙塵暴來臨前,這裡是比蓬萊更先進開放的社會;但現在,它只是一個讓人想盡千方百計逃出去的煉獄。

  不知不覺,夜已深。

  聞婧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一劍寒見狀,負疚道:「聞姑娘,叨擾你這麼久實在抱歉。時候不早了,我先告辭。」

  聞婧確實有些疲倦,她點點頭:「你也早點休息。」

  一劍寒將書本收納好,走到門帘旁,突然頓住腳步。

  他垂下眼,躊躇著問:「明日,若你不幸被選去先鋒隊,打算怎麼辦?」

  聞婧沒想到他會主動問這個,眨了眨眼,答道:「以我的實力,受傷可能性不大。」

  這話有些誇大其詞了。

  一劍寒現在都還記得她被王夏侯抱回來的樣子,奄奄一息,面如金紙,感覺下一秒就會死去。

  他遲遲不接話,聞婧心思百轉,暗道:一劍寒該不會是在擔心自己被選中吧?

  也是,他人生地不熟,若獨自參加這樣的任務,肯定心裡沒底。

  「別擔心。」聞婧上前,像拍王夏侯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說,「若你被選中,我會跟你一起。」

  一劍寒以為自己聽岔了:「什麼?」

  聞婧微微笑道:「其實我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如果是你或者夏侯被單獨選中,我就跟你們一塊兒去先鋒隊。比起陌生人,我們一起戰鬥過,相對信任,彼此有默契,能活下來的機會也就越大。留在蟻巢,遲早也會被外派到中心區域,何不一起行動?」說到此處,聞婧攤手,有些無奈,「反正,大家都為了活下去這一個目標。」

  這話令人信服,無法反駁。

  一劍寒深深看了眼聞婧面容,沉聲道:「好。」

  次日。

  眾人準時收到了工作人員分發的任務卡牌。

  聞婧摸了摸卡牌上凸起的文字,低聲嘆氣。

  她正要撩開門帘,就聽走廊上有人飛奔而來,鬼喊鬼叫的吆喝:「阿婧!我死啦!我慘啦!我被分去『先鋒送死隊』啦!」

  躺在角落的金卡,用爪子捂住耳朵。

  聞婧走出地穴,如喪考妣的王夏侯舉著卡牌道:「完蛋,完蛋,這可怎麼搞?」

  「沒事。」聞婧柔聲勸慰,將自己的卡牌遞給他,「你看,我也被選中了。」

  「你們都被選中了?」

  背後傳來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

  王夏侯和聞婧同時回頭,便見一劍寒手持卡牌,眉頭皺起,「我也是。」

  三人面面相覷。

  王夏侯撓了下頭,煩躁道:「這蟻巢到底什麼安排機制?隨機這麼巧把我們全都隨進去了!」

  一劍寒將卡牌揣回衣袖,思忖說:「先去等候大廳。」

  前往大廳的路上,王夏侯嘀嘀咕咕很不滿意,聞婧忍不住出言打斷他:「別這麼悲觀,我們三個在一起行動,可以互相照應。想想別的人,可能誰也不認識誰,相比之下,我們還算好的了。」

  王夏侯鬱悶的心情稍微好轉,然而來到等候大廳,四周被選中的倒霉蛋全在咬牙切齒的大罵蟻巢當家。

  三人湊近了聽了會兒,才得知這些被選中的人,全都是後來蟻巢的人。不管是異能者還是耐溫人,來的時間越短,也就越容易被派出去送死。

  王夏侯很快加入了跟他們一起大罵管理層的隊伍。

  沒過片刻,一名身穿黑色工字背心的男人從樓梯口走出,吵吵嚷嚷的大廳里逐漸安靜下來。

  男人約莫三十餘歲,步履穩健,肌肉健碩,往那兒一站就像一堵牆。他留著短寸發,露出寬大的額,充滿陽剛之氣。

  眾人竊竊私語:「是胡大當家!」

  「胡悍?他怎麼出現了!」

  「呵呵,不容易啊,當這麼久的烏龜總算伸了下頭,不然都快忘記蟻巢還有他這號人物。」

  這句吐槽一個戴眼鏡的黃毛男人所說,他話音甫落,站在看台上的胡悍一雙鷹目便朝他瞪來。那黃毛男莫名覺得周圍氣溫升高,頭頂立刻傳來一股濃烈的糊味。

  王夏侯離他最近,忍不住驚駭:「我去!兄弟你頭上著火了!」

  那男人抱著燃火的頭又拍又打,那火卻怎麼也滅不掉。

  火燒熟皮肉,傳來特有的焦味,黃毛男痛不欲生,抱頭在地上滾來滾去,哇吱大叫:「大當家饒命!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胡悍冷冷一笑,一抬手,黃毛男頭上的火焰瞬時熄滅,只留幾縷繚繞青煙。

  他露出這招,大廳里原本還不樂意的人,這會兒全都老實了。

  胡悍作為末世降臨後最早一批覺醒的異能者,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蟻巢好幾次面臨危險,都靠他度過難關。長時間不露面,讓大家頗有微詞,但誰也不敢真正和他叫板。

  胡悍嚴肅的環視了一圈大廳里的人,聲如洪鐘:「我知道,這次前往沙漠中心區域探測,危險係數極大,你們有的人,對蟻巢三位當家的隨即選擇不是很滿意。但沒有辦法,為了讓更多人存活,必然有人做出犧牲!」他上前一步,慷慨扼腕,「這樣的犧牲是必然的,也是值得的!你們是新世紀最偉大的先驅者,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

  萬萬沒想到,胡悍竟然開始了動員演講。

  他情緒激動,聲音高昂,一會兒握拳一會兒揮手。從自身講起,又舉例講故事,許多人被他真摯的情緒感染,眼中噙含著熱淚。

  王夏侯從小對升旗儀式時校長講話不感冒,因此對胡悍話語興致缺缺。

  但胡悍的確有幾分本事,要不是聞婧性子冷靜,恐怕這會兒也投入「為蟻巢捐軀」的事業當中。

  王夏侯抻脖子過去,悄悄耳語:「聽說胡悍以前是傳銷頭子。」

  怪不得呢……

  聞婧想笑,可想到接下來的任務,實在笑不出。

  這次的「先鋒敢死隊」從三個區里選出,共派遣60人,每10人一組。

  說來也巧,聞婧幸運的和王夏侯一劍寒分在B組,且組長還是安全回歸的楊鈞宜。楊鈞宜和汪彩虹要好,見汪彩虹分到了別的組,還專門把她調換過來。剩下一個水系異能的少年,和三男一女耐溫人。

  汪彩虹這次沒有跟聞婧對嗆,對於金卡,她也視而不見。

  因為B組其中一個耐溫人,實在令人無法忽視。

  「天啊,你不會成我們組的累贅吧?」

  汪彩虹上上下下打量面前這位身高不足一米四的男性侏儒,道出疑惑。

  侏儒長相普通,是那種過目就忘的面孔。

  他被汪彩虹盯著,好像很拘謹,低著頭看著腳尖,話都不敢反駁一句。

  楊鈞宜將汪彩虹拉到背後,皺眉道:「好了,上面這麼分配肯定有他們的原因。」她看了眼侏儒男,語氣平平,「出任務的時候自己保護好自己,別給我們添麻煩。」

  侏儒男唯唯諾諾的答是。

  楊鈞宜搖頭嘆氣,清點了一下人數,揚聲道:「我們這次的任務,主要是去往前線,查出女屍修建堡壘的目的,為期七天。七天後,返回補給……」

  一一交代完畢,楊鈞宜便率領聞婧等人,踏出蟻巢。

  聞婧帶著金卡坐在中間,出蟻巢時,腳後跟不小心被人踩了一下。

  她下意識回頭,見那侏儒男滿臉歉意,連連擺手,結巴道:「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

  聞婧笑笑。

  她轉回頭,卻發現只記得侏儒男穿著一件黑色夾克,竟有些想不起來他的具體長相,臉色逐漸凝重。聞婧忍不住又回頭去看,那侏儒男卻掉隊掉到最後,垂著腦袋,好像很木訥的樣子。

  聞婧目光在侏儒男身上打量半晌,總覺得他有些……違和。

  對,就是違和。

  「看什麼?」一劍寒走在聞婧身側,沉聲問。

  聞婧回神,看了眼周圍的陌生隊友,朝一劍寒搖搖頭,「等會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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