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病人家屬

  助理發現顧寒城的表情變化,立即瞄了一眼,解釋道:「顧總,這是裴醫生一早發過來的。」

  顧寒城把文件合上,「這種沒用的東西,也要送到我面前來,我很有時間嗎?」

  「對不起顧總,是我失職了,我下次一定會注意。」助理準備把這份文件夾取走。

  顧寒城直接把文件夾摔到一邊。

  助理為難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一份文件拿走。

  簽完所有的文件,助理連忙整理好,一起抱了出去。

  顧寒城的桌子上,還剩下那一份文件。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手機彈出一條信息提示。

  【南梔的檢查報告和住院費用清單你看了嗎?】

  顧寒城朝那份文件夾瞟了一眼。

  【還怕我付不起你錢?】

  【患者的一切情況,我們都要如實告知家屬,這是作為一個醫生的工作準則和職業素養。】

  顧寒城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懶得再和裴允交流。

  家屬?

  南梔她配嗎?

  ……

  護士來給南梔換藥,看南梔還睡著,沒有吵醒她。

  南梔突然驚醒過來,看到護士的時候,嚇得往後縮了一下,手上的針也因為她的動作脫了出來。

  「別怕,別怕,我在給你換針水。」護士連忙解釋。

  南梔這才想起,她在醫院裡。

  「對不起。」

  「沒關係,我重新幫你把針紮上吧。」

  南梔伸出手,重新給護士扎針。

  紮好針後,護士退出了病房,南梔提起吊瓶朝窗台走去,從這裡可以看到遠處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如果,她也是那些行人的其中一員該有多好。

  平凡,忙碌,最起碼命是自己的,由自己來掌控。

  在裴允的極力堅持下,南梔住了七天院,頭上的傷口差不多癒合了,身體狀況也比剛來時好了很多。

  顧寒城和裴允走進病房的時候,南梔站在窗前,手指輕輕地撥弄著那一盆綠植,她的手指被陽光照得晶瑩剔透,白中透著粉,普通的一片綠葉在她的手裡,都像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一樣。

  她穿著醫院的病服,最小號的病服穿在她的身上都顯得那麼寬大,烏黑濃密的青絲披在肩膀上,幾乎遮住了她的整張小臉。

  這個樣子的她,讓人不禁聯想到,不小心墮入凡塵的精靈。

  「咳!」裴允發出了一絲動靜。

  南梔抬起頭,看到顧寒城時,打招呼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里,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了。

  那天晚上,顧寒城對她做的事情,再次浮現在腦海中,無助與羞愧撞擊著她的內心。

  顧寒城把她關進精神病院的時候對她的折磨都沒有讓她生出這樣的恐懼!

  「南小姐,顧先生來接你出院了。」裴允率先開口。

  南梔的身子往後縮了縮,全是抗拒。

  「給你十分鐘時間收拾好!」顧寒城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裴允將手上的袋子放到床上,也轉身走了出去。

  南梔打開袋子,是兩套衣服,從裡到外都有。

  一定是裴允準備的,裴允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溫潤謙和的紳士,而且,也是為數不多的給過她善意的人。

  「要不要去我辦公室坐會?」裴允朝顧寒城詢問道。

  顧寒城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走廊的盡頭,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盒煙。

  「唉!唉唉!」裴允指了指牆壁上貼著的告示貼,「顧先生,此處禁止抽菸。」

  顧寒城把煙放了回去。

  「你不是不怎麼抽菸嗎?怎麼突然又抽上了?」

  「想抽就抽了。」

  「我看你是有煩心事才抽。」

  「我能有什麼煩心事?」

  「我怎麼知道?」裴允笑了笑,「這種事情,你自己才最清楚啊。」

  「裴允,你準備改行攻心理科了?」

  「我可沒那打算。」

  顧寒城看了裴允一眼,眼神帶著濃濃的警告。

  裴允轉身朝一旁望去,不把顧寒城的警告當一回事。

  南梔從房間走出來,看到走廊盡頭站著的那兩道身影。

  顧寒城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南梔看著他走近,全身的汗毛都控制不住豎了起來。

  顧寒城直接走向電梯,按了一下,電梯門開了,南梔的心裡全是抗拒,但是,別的無選擇的她,還是走了進去,縮在最裡面的一角。

  顧寒城看了她一眼,哪怕南梔低著頭,也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頓時握緊了雙手。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顧寒城先一步跨了出去。

  南梔環視了一下四周,內心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她不想和顧寒城回到那間狹窄的房子,想拼命逃離顧寒城,在醫院的這七天,她的生活沒有顧寒城的存在,她也可以過得安靜而又平和。

  沒有顧寒城的日子,原來可以這麼美好。

  顧寒城不知道南梔此時的想法,只感覺到南梔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抗拒。

  「上車!」他直接命令道。

  南梔看著遠處的出口。

  她逃不掉的。

  顧寒城隻手遮天,她能逃到哪去?

  顧寒城朝南梔走了過去,南梔頓時朝後退去,全身都是戒備!

  他緊緊地扼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車子的後背箱上。

  南梔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彎下身子,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詢問,「南梔,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感覺如何?」

  他還提起那件事!

  南梔頓時閉上雙眼,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堪的畫面。

  「享受,還是恥辱?」顧寒城又問。

  「不要說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看你的反應應該不是享受,那就是恥辱了。」顧寒城拽著南梔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兩人正面相對。

  「南梔,你給我下藥的那晚,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

  「不,不是我!我沒有給你下藥。」

  「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飯是你的做的,不是你是誰?」

  「南惜……南惜來過……」

  南梔的下巴一痛,被顧寒城緊緊地扼住。

  「你的意思是,南惜下藥,讓我睡你?你還敢往南惜的身上潑髒水!南梔,看來你不是不知悔改!」

  南梔不想說話,也沒辦法張開口。

  顧寒城拉開車門,將南梔塞進車子裡,走到駕駛位上,啟動車子。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了下來。

  南梔看著窗外的景色,這不是顧寒城的別墅。

  他把她帶到什麼地方來了?

  他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