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顧寒城斬釘截鐵地回答。
「顧先生真是自信啊。」南梔笑了,笑裡帶著濃濃的諷刺。
「我有。」她深吸了一口氣,揚起頭痴痴地笑了起來,「我此生最大的判斷失誤就是曾經毫無保留的相信顧先生,最大的過錯就是愛上顧先生。」
顧寒城打量著南梔,「因為愛,你就可以不擇手段地傷害南惜?我已經答應爺爺娶了你,為什麼你還不滿足?」
南梔只是笑,不回答。
他什麼時候相信過她的話?
哪怕一次都沒有!
哪怕是猶豫一下,都沒有!
身後又響起一陣車子的引擎聲,顧老爺子從車子上下來,年過九十的他已經滿頭華發,但是身姿還是那麼筆挺,看起來不像九十歲的高齡。
顧老爺子來到南梔面前,看著南梔現在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痛惜。
南梔不敢抬頭,她不想用這這麼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去面對顧老爺子。
從她被南家接回來後,只有顧老爺子給過她一些溫馨,也只有顧老爺子,相信過她。
「寒城,你有什麼打算可以直接和我說,沒有必要驚動這麼多人,讓大家跟著擔心。」顧老爺子的語氣帶著一絲責備。
「爺爺,你也看到了,南梔的出現對言言沒有一絲幫助,言言第一次見到她就明確表示不喜歡她,要趕他走。是你一味堅持讓我再給南梔一次機會,結果呢?」
顧寒城不畏顧老爺子的壓迫感,質問道。
顧老爺子沒有出聲反駁。
顧寒城繼續乘勝追擊,「言言有媽媽,他的媽媽是南惜,和南梔沒有一點關係,言言的事情,我會再想辦法,南梔的存在,只會對言言造成更大的傷害!」
顧老爺子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抬步朝屋內走去。
坐在客廳的南建豐看到顧老爺子,立即起身迎接。
去探視言言的蘇穎和林若詩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爸,您來了。」蘇穎打了一聲招呼。
「言言怎麼樣了?」
「還在睡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小臉慘白慘白的,真讓人心疼。」蘇穎說著就要掉淚。
「別說你心疼,我也心疼。」林若詩安慰地拍了拍蘇穎。
顧老爺子的目光,一一掃過屋裡的幾人,神色很凝重,客廳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得到。
在顧家,老爺子就是絕對的權威,沒有人敢正面挑釁他。
「爸,南梔不是個善茬,心思那麼歹毒,你就算再怎麼擔心言言,也不能把言言交到南梔的手裡啊,你看,這才幾天,南梔就把言言禍害成什麼樣子了。」蘇穎紅著眼指控。
「顧伯父,作為南梔的母親,我也有一句話要說,真的不能讓南梔再接觸言言了。你的寬容,只會讓南梔變本加厲,她都能綁架言言,怎麼會好好地照顧言言呢?」林若詩的語氣滿含失望。
「我也是這個意思。」南建豐也跟著開口。
門外的南梔能清清楚楚地聽到裡面的談話。
她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這就是她渴望的親情,渴望的父愛,母愛,她們的愛都給了南惜,連施捨都不願意施捨一點給她。
顧寒城來到客廳,「等會,我會把南梔送回精神病院。」
南建豐點點頭,表示贊同。
「這件事,就按寒城的意思來,把南梔送回去吧,只要把她放出來她就不會消停,為了言言又不能把她送去監獄。」林若詩說完,看向顧老爺子。
監獄這兩個字在南梔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緩緩抬起頭,眼中有情緒閃過。
一旦顧寒城把她送回精神病院,她絕對活不久。
這間屋裡坐著的人可能除了顧老爺子之外,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她死得可惜,都會拍手稱快。
顧寒城就是因為顧老爺子的原因才留了她三年,今天這事,就是逼顧老爺子表態。
如果,她破釜沉舟劫持這屋裡的人,驚動警察,自己把自己送進監獄,是不是還有一絲希望?
當年的綁架案被顧家壓著,一旦這件事情曝光了,立案調查下去,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了!
這些念頭讓南梔的心不停地狂跳著。
不,她成功不了,在顧寒城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沒有一絲勝算。
屋裡的人,都在等著顧老爺子的表態。
沒有人會想到,此時的南梔腦海里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
「讓南梔進來。」顧老爺子終於開口了。
這一句話,讓屋裡的人都是一臉驚訝。
南梔主動走了進去,來到老爺子面前。
「南梔,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顧老爺子看著南梔,清澈的目光帶著一絲凌厲,讓人不敢有一點點小動作。
「我在二樓打掃衛生,看到言言站在梯子上拿東西,他的身高不夠,踩在了梯子的扶手上,拿到東西的時候一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了下來,我衝過去接住了言言,言言先是推了海倫一把,又把我推開,從我懷裡掙脫出去,砸了一下東西,身子就開始顫抖,我發現言言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好像不能呼吸,我連忙哄著他讓他放鬆,後來把他抱在懷裡,他也逐漸恢復過來,然後,裴醫生就趕到了。」
顧寒城拿出一個錄音筆,播放了海倫說的話。
顧老爺子聽完海倫的話,臉色更加陰沉。
「南梔,刷幾個馬桶需要多少時間?你一直在二樓徘徊不是想趁機接近言言嗎?」顧寒城朝南梔質問道。
「我用我的性命擔保,我沒有說謊。」南梔字字有力地頂了回去。
「你的賤命值幾個錢?自己給自己擔保,你真好意思說出口。」林若詩諷刺道。
南梔看向林若詩,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母女情分在這一刻徹底消失殆盡。
「南梔!你那是什麼眼神?你媽說的有錯嗎?」南建豐朝南梔呵斥道,起身把林若詩摟在懷裡。
「建豐,你說我們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孩子啊。」林若詩靠在南建豐的懷裡抽噎。
南建豐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慰。
屋內又陷入一片死寂。
「南梔和海倫的話是有出入,就算南梔說的是真的,她是怕言言摔傷才去接住言言,言言也是因為接觸了南梔之後才發生了強烈的反應,就憑這一點,南梔就不適合留在言言身邊。」顧寒城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一句話,無疑是一錘定音,結束了這場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