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泰斗大能

  孫浩然,之所以袒護洛賦,並非全是因為偏袒。

  更是出於愛才!

  浸淫四術萬載的他,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

  年紀輕輕,才華橫溢,桀驁不馴,受萬人追捧。

  卻,因一次當眾出醜,而失去信心,終生再難有更高的成就。

  心性的稚嫩,決定了洛賦這樣的少年,是經受不住被全滄瀾大陸嘲笑的。

  可,宇文天德的殘忍,將孫浩然對洛賦最後一絲憐憫,扼殺在了大庭廣眾之下。

  南宮妃首席,豁然起身,她寒著一張風華絕代的嬌容,對宇文天德喝道:「根據四術盛典規則,煉丹,煉器過後,必須開爐,這沒錯。」

  「若不開爐,不但不會得分,反而還會扣分。」

  「但,扣分,我們認了!」

  南宮妃拎的清輕重,她寧願扣分,也不能讓洛賦毀在這裡。

  宇文天德仰天長笑,他大手一揮,手指掃過全場修士:「規則是這樣沒錯,但你忘記了一點!」

  「觀賞性,同樣是四術盛典的一項重要組成部分!」

  「這四海修士,花費重金購買門票,直播權,不正是為了觀賞四術博弈而來的嗎!」

  宇文天德,很會挑動公眾情緒。

  原本,大批的修士,還沒覺得怎樣。

  但此事被宇文天德挑動,便紛紛醒悟過來。

  「對啊,嗎的,老子花錢不就是為了來看比賽的嗎?」

  「沒錯,盛典積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就是要看比賽結果!」

  「讓我們看到結果!開爐!」

  「開爐!」

  「開爐!」

  現場的支持率,一面倒的,朝宇文天德傾斜過去。

  宇文天德暗中獰笑,心道:就算你們願意扣分,今天這煉器爐,也必須得開!

  霎時間。

  面對萬眾地指責,討伐,南宮妃立刻陷入被動。

  「夠了!」

  猛然間,劍仙長孫昊天,一聲冷喝。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那長孫昊天,冰冷的雙眸掃過全場,喝道:「洛賦道友,冒著毀掉一身清譽的風險,也要為在下煉器。」

  「這份大情,在下心領了!」

  「這煉器爐,不開了!」

  「誰若再敢妄言,詆毀洛賦道友,先問過在下手中之劍!」

  「好猖狂!」宇文皇極一聲怒喝,手指長孫昊天:「一階小小天道境散修,也敢造次!」

  宇文皇極乃仙道九重大能,根本不將天道境散修放在眼裡。

  那長孫昊天一聲長笑,瀟灑的面對宇文皇極,道:「在下一生縱橫四海,還從未怕過誰!」

  「今日,便是死在仙道九重大能之手,倒也瀟灑爽快!」

  「寂滅混沌之刃,出鞘!」

  鏘!

  伴隨著長孫昊天,一聲悍不畏死地大笑。

  恐怖的劍威,頓時籠罩整個四術道場。

  一柄嗜血無數的飛劍,發出清脆劍鳴,即將沖霄而起!

  「好了。」

  千鈞一髮,洛賦終於開口。

  他先抱拳道:「感謝孫老,宗主,首席的關愛。」

  而後,對長孫昊天投去讚賞的目光:「長孫道友生性灑脫,不畏強權,令人欽佩。」

  「不過,這煉器爐,是要開的。」

  「洛賦!」納蘭宗主,南宮妃,神色凝重。

  洛賦笑著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並非我故弄玄虛,皆因孫老問的問題,指向性極強。」

  「因此,我也只能如實回答。」

  「我確實沒有煉製亞聖器,但不代表……」

  話至此處,洛賦不再囉嗦,直接橫起一掌,拍向第一尊煉器爐。

  鐺!

  無形的掌風,在那煉器爐的外壁上,重重的一擊。

  緊跟著,煉器爐頂蓋開啟,一束通天強光,穿透雲霄!

  下一瞬。

  在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之前。

  自那煉器爐內,一朵朵潔白的蓮花虛影,魚貫飄出!

  九朵蓮花,排列成環,圍繞著煉器爐徐徐地旋轉。

  緊跟著,一尊雪白色的鼎爐,徐徐從煉器爐內,升空而起!

  那小小鼎爐,高約三尺,寬為七尺,整體造型為九蓮盤壁,充滿了聖潔的韻味!

  無數人,倒吸涼氣!

  「嘶……」

  「那九朵蓮花,是天地異象?」

  「不,不對,天地異象怎會從煉器爐中飄出來,那是……」

  「我的蒼天厚土蓬萊萬主啊!那是器、器、器、器靈!」

  整個四術道場,所有觀看直播的修士們,轟動了!

  器靈!

  器靈,絕對是玄之又玄,可遇不可得之物。

  所謂器靈,便是法寶本身,孕育出的具象化靈魂!

  有人從小使用一柄飛劍,直到生命枯竭,也無法孕育器靈。

  也有人與自己的法寶心意相通,不到百年,便偶然將法寶誕生器靈。

  器靈這種東西,是無法強求,全憑個人造化,氣運,等等一系列的綜合體。

  但,也並不是所有法寶,都有機會誕生器靈。

  誕生器靈的一個大前提便是,那法寶,至少得是聖階,及以上!

  只有這種品階的法寶,靈性才足夠充沛。

  萬眾修士之所以如此轟動,是因為,器靈是可以輔佐主人戰鬥的!

  一柄飛劍若擁有器靈,則器靈,可自主掌控飛劍!

  是以。

  當下,整個四術道場,所有修士,無不貪婪,羨慕地盯著那尊九花鼎爐!

  請求洛賦煉製三花鼎爐的黃天明,更是激動到雙手顫抖!

  孫浩然,震驚地望著那九花鼎爐,忙道:「洛小友,快將那鼎爐,於老夫觀瞧!」

  洛賦將九花聚鼎,推送出去。

  那孫浩然激動的,雙手捧著鼎爐,但他仔細鑑別之後,一張臉上,更是露出無比驚容。

  「老夫除了是亞仙丹師之外,同時,也是中階聖丹師!」

  「可……可這尊鼎爐,老夫,竟無法看透品階!」

  此言一出,全場俱驚!

  所有散修,宗主,長老,弟子,豁然起身!

  一雙雙震驚的目光,紛紛望向了洛賦。

  先前不可一世,得理不饒人的宇文天德,則是身軀一晃,面如死灰!

  「連,中階聖丹師都鑑定不出的法寶?」

  「那得是……何等恐怖的品階啊!?」

  孫浩然驚喜,並震驚的捧著那九花鼎爐,將目光望向現場無數修士,道:「在場的道友,可有人,能鑑別出這鼎爐的品階?」

  偌大的四術道場,竟無一人答話。

  這一下,便帶來了更大的震撼!

  洛賦煉製的法寶,已徹底超脫了四術盛典的「承受範圍」!

  「本宮主不信!」宇文皇極也死死地盯著那九花鼎爐,咬牙道:「洛賦怎麼可能煉製出,品階這麼高的法寶!」

  「這其中,必定有詐!」

  「定是洛賦用了某種詭計,導致丹聖無法看穿鼎爐的品階!」

  納蘭宗主早已興奮的雙目放光,待聽到宇文皇極如此污衊後,怒道:「宇文皇極,你身為堂堂宮主,怎敢說出如此不負責任,沒有證據的妄言!」

  那宇文皇極大怒,沒有去跟納蘭宗主鬥嘴,而是雙手抱拳,仰面朝天,喝道:「晚輩宇文皇極,懇請太上宮主,法相親臨!」

  太上宮主!?

  全場修士,清一色的容顏變色!

  所謂太上宮主,與太上皇意思相近,便是在宇文皇極擔任萬道仙宮宮主之前,的上一任宮主。

  宇文皇極已是仙道九重大能,而他的上一屆老宮主,那該是何等恐怖的通天大能!

  是以,納蘭宗主,段淳罡,穆登雲,蔣洪武這四大神級宗門的領袖,也都是臉色微變。

  頃刻間,一股莫大的玄妙道運,覆蓋蒼天!

  整個四術道場的天穹上,白雲,藍天,乃至烈陽,竟忽然消失不見!

  整個天空,化作純黑虛無!

  而,在那虛無深處,一張道骨仙風的老者尊榮,徐徐出現。

  太上宮主,法相親臨!

  全場修士,宗主,閣主,乃至神級宗門的領袖們,紛紛抱拳鞠躬!

  無數人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

  為了鑑定洛賦的鼎爐,竟把恐怖的太上宮主,都請出山了!

  這,陣仗也太大了吧!

  那法相尊榮,一對道運沖天的目光,率先射向宇文皇極,語氣平靜而充滿威嚴:「皇極,六千年前,老夫便閉關參悟天道,不再過問凡塵之事。」

  「爾,此番將老夫喚來,所謂何意?」

  宇文皇極忙道:「啟稟太上宮主,是這樣的……」

  「哈哈哈哈,宇文太白道友,六千年不見,可還好啊!」孫浩然向那法相尊榮,抱拳招呼。

  宇文太白轉臉看向孫浩然,淡淡地一笑:「哦?浩然道友,你還健在啊。」

  孫浩然啞然失笑:「太白道友仍是這般快人快語,說的話,也還是這般不中聽。」

  聽著二人對話,萬眾修士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全都恭敬地低著頭。

  論年齡,論輩分,也就活了上萬年的孫浩然,敢與宇文太白這樣互相調侃了。

  兩三句簡單地寒暄過後,孫浩然直接開門見山,道:「太白道友,這裡有一尊鼎爐,還請過目。」

  那宇文太白,法相之眼,淡淡地掃了一眼鼎爐,漫不經心道:「請老夫法相出關,還以為有塌天的大事。」

  「浩然道友,你畢竟是亞仙丹師,這樣區區一尊極品聖階鼎爐,也至於如此大動干戈?」

  「極……極品……聖,聖器!?極品?真是極品!?」宇文皇極,大驚失色!

  宇文天德,在聽到太上宮主的鑑定結果後,同樣是難以接受這殘酷的現實,整個人,竟是抬起頭來,哇的一口鮮血,噴上了天空!

  他,先前有多麼地咄咄逼人,此刻,便有多麼地顏面掃地!

  他,本欲令洛賦,當著全滄瀾大陸的修士,丟進臉面,毀去那洛賦的自信,甚至道心!

  可到頭來,竟是他自己,淪為了天大的笑柄!

  宇文天德一口鮮血噴出之後,只覺胸口憋悶,心臟,傳來了撕裂般的劇痛!

  道心破碎的前兆!

  「嗯?」

  無上大能,宇文太白,在數百萬修士當中,精準的感知到了宇文天德的異變。

  他法相之眼,望向宇文天德。

  只這一眼,竟令宇文世家的後裔,宇文天德,心臟之痛,陡然消散。

  旋即,宇文太白不再去看那宇文天德,對這小小的後裔,也不再關注。

  孫浩然則是對著宇文太白抱拳一笑:「非是老夫心性淺薄,被這極品聖器嚇到。」

  「皆因,此九花鼎爐,出自一名十六歲少年之手。」

  宇文太白仰天長笑:「浩然道友說笑了!」

  「十六歲的聖階聖器師?浩然道友,你莫不是老糊塗了。」

  「除非蓬萊神祖蘇賦復活,否則,此等鬼話,休要再講。」

  孫浩然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忘記說了,此子,不但是聖階聖器師,同時,還是聖階……聖丹師!」

  宇文太白,先是驚訝地看著孫浩然,在見到孫浩然不似說笑後,那臉上的驚訝,慢慢化作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