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悠聽了李瑜的回答，不禁呆愣在了原地，臉上浮現出不解的神色：
「這……為什麼呀？」
李瑜自嘲似的笑了起來：
「我是個孤兒，師父和師兄是我唯二的親人，如今他們都因為保護我死了，我又有什麼資格獨活呢？」
張之悠正色道：
「話不能這樣說呀！根本就不是這個理！你憑什麼沒資格或者呢？就說你師兄吧，他相當於是用自己的命，給你換來了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要是死了，才對不起你師兄吧？」
「前輩說的……我其實都明白，可是……我還是不想活……」李瑜苦笑道：「活著對我來說，是痛苦啊，死才是解脫。」
「我知道說這樣的話很懦弱，但我向來就不是一個堅強的人。」
「所以，我想最後再任性一次……」
「這……」張之悠眼中閃過了無奈之色。救人，很簡單，可救一個不想活的人，難如登天。
「人各有志，李姑娘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尊重她的選擇便是。」張正則倒是看的很開，伸手，輕輕朝著李瑜點了一下，十分平靜的說：「我護住了你的心脈，可以讓你多活三四天，最後的這段時間，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不必擔心會被人找到，我已經屏蔽了你身上的天機。」
「多謝前輩！前輩大恩，李瑜今生無以為報，若有來生，願為前輩當牛做馬！」
李瑜鄭重的向張正則行了一個三拜九叩的大禮。
緩緩起身，搖搖晃晃的朝西邊走了過去。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夕陽之下。
……
「先生，我們走吧。」
張之悠拉了拉張正則的袖子。
「嗯。」
張正則牽住張之悠的手。
一起朝著萬劍宗的方向趕了過去。
似是感受到了小丫頭心裡有點不舒服。
張正則淡淡道：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
「很少人能始終幸福美滿。」
「李瑜這輩子，已經過的比大部分人都好了。」
「她至少快快樂樂的，在師父和師兄的庇佑之下渡過了幾百年的時光。」
張之悠道：「我不是放不下李瑜的事情啦，我是在想，實際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苦難呢？有沒有一種辦法，能讓苦難消失？」
「無論時代如何變遷，總會有人遭受苦難，所有人都能幸福的世界，哪怕大帝之上的存在也無法創造。」
張正則有點無奈的說出了這番話。
「我知道。」
張之悠嘀咕。
……
……
兩人的身影，也很快就消失在了夕陽之下。
沒過太久。
他們就來到了萬劍宗的勢力範圍之內。
萬劍宗，在幽煌大陸的聖域中，乃是極為強大的實力。
控制著周圍數十萬里的土地。
其中凡人城池星羅棋布，世家無數。
這萬千城池，又以問劍城為核心。
那裡是萬劍宗最核心的地域。
也是觀摩萬劍宗老祖飛升絕佳的位置。
張正則他們趕到的時候。
城中已經擠滿了人。
凡人有數億之多。
境界高低不一的修士也有幾千萬。
其中不乏不願億萬里，耗費巨大大家橫渡虛空而來的強大存在。
此時群英匯聚，正是最為混亂的時候。
張正則和張之悠畢竟被仙人盯上了。
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出現在太多人的視線之中。
所以沒有馬上去找安塵。
而是多花了一些靈石。
在城中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落腳。
客棧里。
張之悠有些好奇的問：
「先生啊，你說異族為什麼要搞出「飛升」這種事情呢？」
「他們若是一族之人，這完全沒必要吧？」
「要是去仙武大陸建議把問道之下的人全部趕去「下界」當牛馬，絕對會被當成神經病，甚至是邪教之人吧？」
「他們若是和先生之前猜測的那樣，未必與攻擊我們的異族是同一個族群，那幽煌便是被奴役的對象，既然是奴隸，那有什麼必要，給他們飛升的機會？總不可能是擔心壓迫的太狠幽煌的人造反吧？有大帝在，他們造反根本沒意義啊。」
聽著張之悠的問題。
張正則的心中也感受到了一絲疑惑。
有些看不透其中的因果關係。
不過，張正則並不著急。
他朝問劍城旁邊高聳如雲的巨大山脈看去。
表情平淡的說：
「我也有些不明白，但是，我有預感，萬劍宗會給我們這個問題的答案。」
張之悠輕輕點了點頭。
學著張正則的動作抬頭朝萬劍宗看去。
小聲嘀咕：
「飛升，在神話故事裡頭，說的一般是羽化飛升，成為不死不滅的仙人。」
「可化神境界，也差不多能夠不死了。」
「飛升又有何意義呢？」
「我覺得幽煌的所謂飛升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張正則笑了笑道：「把覺得去掉吧，肯定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的。」
「從李瑜的事情之中不難看出，這個世界的所謂仙人，根本就沒把幽煌上的人當人，又怎麼可能會好心給他們捨命飛升成仙的機會呢？」
「沒有貓膩，才是奇怪的事。」
張之悠轉頭問：「先生覺得，那些仙人這樣做是想幹什麼？」
張正則隨口回答：「也許是想用飛升當獎勵，刺激一下幽煌上這些人修煉的積極性吧？誰知道呢？看著就是了。」
「嗯。」
張之悠輕輕點頭，過了會兒，又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湊出完整的太初元氣……」
提起這件事。
張正則臉上也不禁湧現出愁容。
異族不僅有大帝，更有大帝之上的存在。
他們每在異族多呆一天。
被發現的風險也就越大。
可太初元氣這種東西。
千萬年才能出現一縷。
天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走一步，看一步吧。」
「異族的人，絕對猜不到我們兩個聖人能偷偷混進來。」
「主動權暫時在我們這邊。」
「只要小心一些，避免與他們過多接觸，暴露過多實力。」
「我們苟個幾千年，估計不成問題。」
張之悠輕輕點了點頭。朝著天上看了一眼，輕輕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灼灼姐姐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有些想她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