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張正則在片刻的沉默過後,冷淡的開口問道。
這態度讓溫渃有點兒尷尬,不知道要怎麼把話題繼續下去。
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也沒什麼事,就是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張正則淡淡掃了溫渃以及許清一眼。
直接當做沒看見她們,轉過身要離開。
溫渃見狀,心裡一慌連忙把那些客套的話都咽回肚子裡,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其實我是想擺脫你幫清兒也弄一顆厄運珠。」
張正則有些想笑,問道:「你覺得我有什麼義務幫你?」
給這一問,溫渃更是尷尬,但為了大帝的傳承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我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想幫清兒求一顆厄運珠,正則啊,清兒雖然與你分開了,但好歹也是你的師妹啊,看在師出同門的份上,你就幫一幫清兒吧。」
這話說出口,許清微微把頭低下,溫渃這樣,簡直就像是在哀求張正則似得,這讓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而旁邊的老祖,面色明顯有些陰沉,臉上寫滿了不滿。
「好歹是我們天道宗的太上長老,對著一個晚輩如此低聲下氣像什麼話?把我們天道宗的顏面都丟盡了!」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看到現在自熱是猜到了張正則只怕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所以沒有直接發難。
而是皺著眉頭小聲問旁邊的許清:「此子究竟是什麼來歷?」
這一問直接給許清問沉默了。
她仔細一想發現,自己對一直覺得很了解的張正則,實際上完全一無所知。
她怔了怔,有些苦澀的道:「回老祖的話,弟子只知道他的修為極高,至於來歷……完全不清楚。」
老祖的眉頭頓時皺的更深了。
他心裡猜測道:難不成是中洲某個古族出來歷練的天才?
老祖抬起頭,看了眼張正則手裡的厄運珠,心裡也是湧起了幾分熾熱。
要是張正則願意幫忙的話。
或許這次真能從大帝道場之中得到些許好處。
怪不得溫渃會如此低聲下氣。
而旁邊的陳寧寧雖然不清楚張正則與許清之間的事情。
但由於溫渃話中的那句「分開」,很快就猜出了張正則與許清之前也許是一對道侶,但是因為鬧了矛盾,所以分開了。
女人愛八卦還真是不分年齡,陳寧寧馬上就好奇起,溫渃到底是為什麼會把這麼優秀的徒女婿放跑。
並且看張正則的態度,還不是一般的和平分手,多半鬧的特別不愉快。
正當時。
一直站在張正則身邊,本來是不想搭理溫渃的林可兒聽見這話之後,終於是忍不住了,惱火的懟道:
「好一個看在都是同門的份上,那當年看在都是同門的份上,我師兄去找許清的時候,你可有一次給過我師兄好臉色?你拿我的安危逼我師兄和許清退婚的時候,可有顧及一分一毫同門情誼?老妖婆,你少在這裡道德綁架我師兄!想要厄運珠,自己找去啊,我師兄剛剛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每一間屋子裡面都有。」
向來是高高在上的溫渃,哪裡給人這樣罵過?故而她聽見這話,氣的是臉都紅了,但看了眼旁邊的張正則,硬是把不滿給壓了下去。
強顏歡笑的道:
「可兒言重了,就是想找你師兄幫個忙而已,順手而為之事,哪談得上什麼道德綁架呢?大家都是同門,互相照顧不是應該的嗎?」
林可兒給溫渃這番話噁心的不輕。
正欲回懟。
卻見剛剛也拿道了厄運珠的陳寧寧忽然開口。
「仙路爭鋒,就突出一個爭字,機緣就只有一份,哪有因為是同門就必須分享的理?」
「你們要想讓人家幫忙,不得拿出點誠意來。」
陳寧寧聽了林可兒剛剛的話,對張正則與許清之間的事情,已然是猜了個大概。
且不提她剛剛才受了張正則的恩惠,她本身也是受不得一點拘束的性子,最討厭的便是給人道德綁架。
哪能忍得住不說上兩句?
溫渃對此倒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在片刻的猶豫之後說:「正則,你若是願意幫清兒,天道宗藏寶閣里的東西,回去之後隨便拿。」
陳寧寧一臉鄙夷的道:「天道宗?我從來都沒聽說過,想來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你倒真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你是覺得你們藏寶閣裡面的東西,能比得上大帝傳承?」
「你!」溫渃被這話氣的半死。
也沒得罪過你吧?你卻是處處和我對著幹?
她正欲開口懟上兩句的時候。
張正則卻是笑呵呵的開口了:
「這姑娘說的挺有道理的,你要是能拿出足夠多的好處,我就幫你們也找一顆厄運珠出來。」
「我剛剛給這姑娘提供了一點和試煉相關的信息,她給了我一株天藥。」
「我直接幫你們把厄運珠拿出來,你們給我一株仙藥,不過分吧?」
溫渃聽見這話頓時沒了和陳寧寧計較的心思。
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她上哪弄仙藥?把天道宗賣了怕是都換不來一株仙藥。
就在溫渃有點想要放棄的時候,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仙藥,她雖然沒有,但萬花谷裡頭不是有嗎?
那破萬花谷連一個涅槃都沒有,不是隨便拿捏?
溫渃臉上重新現出了笑容。
點頭道:「好說,仙藥我有。」
許清聽見這話,一下就明白了溫渃想做什麼。
天道宗的老祖也是。
但兩人都沒有開口去阻止。
畢竟,仙藥雖然珍貴,但和大帝的傳承比起來,也就比草強上些許。
張正則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天道宗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
哪可能有仙藥?
要是有的話,許清當年哪用得著頭疼突破不了化神?
他的語氣頓時冷了幾分:
「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你確定?」
溫渃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然後湊到張正則身邊,用其他人聽不見的聲音說:
「我身上雖然沒有,但我知道哪裡有!以你的實力,只要去了那邊,絕對能輕鬆的得到仙藥。」
「謎語人?」張正則道:「把話說清楚點。」
溫渃頓了頓,然後說:「其實老身不久之前得了個小道消息,在中洲有個叫萬花谷的勢力,宗門內卻藏著一株仙藥,這個消息絕對可靠。」
張正則其實想到了,溫渃可能是知道哪裡有仙藥在拍賣,打算傾家蕩產去買,也想到了,或許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讓世界線發生了一些變動,以至於讓溫渃意外得到了一株仙藥,自然也想到了,溫渃是知道了哪裡有仙藥,準備去「拿」。
但怎麼都沒想到,溫渃居然會知道,萬花谷內有仙藥!
他淡淡掃了溫渃一眼問:「就算有,那也是別人的東西,和你有什麼關係」
溫渃得意的笑了笑說:「和是我的也沒什麼區別,你也不必親自去萬花谷,我去拿便是,要是事後我不能把仙藥交給你,天道宗的東西,你看上了什麼隨便拿。」
張正則意味深長的問:「你如何取來?」
「這個嘛……」溫渃面露一絲狠意:「她們要是願意給我,那自然是最好的,她們若不願意,便用強,說到底,她們連個涅槃都沒有,給不給由不得她們。」
「怎麼用強?殺了她們嗎?」張正則問:「你不覺得這樣做太殘忍?」
溫渃理所當然的道:「想要得到機緣,有些時候就該殘忍一些。」
「原來如此。」
張正則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聲音陡然冷了下去:「既然如此,那我也對你殘忍一些好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股冰冷的殺意從張正則的身上散發而出。
溫渃還沒來得及反應。
眉心的位置,便多出了一個正在滲血的小洞。
她渾身一顫。
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張正則看:「為……為什麼?」
她沒有等到回答。
下一秒鐘,身軀就失去了生機,轟然倒在了地上!
哪怕是元神,都與肉身一同隕滅!
周圍那些圍觀的人看見這一幕,一下全都愣住了。
就連林可兒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呆在原地。
許清在短暫的愣神之後。
眼神瞬間變得憤怒了起來:
「張正則!」
「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殺我師父?!」
張正則冷漠的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至於為什麼,我想用不著和你解釋。」
畢竟也沒法解釋。
他是重生的這件事,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許清一臉的不可置信:「張正則!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樣,自私又冷血?不論如何,我師父也是你師叔!你這是在欺師滅祖!」
「她當年冷漠待我之時,又可曾想過我是她的師侄?」張正則默然道:「反正人已經殺了,元神也一併滅了,肯定是救不活了,你要是不服的話,隨時可以來給你師父報仇。」